徐志穹把陈五丰的魂魄送到了千乘国赏善司,白悦山认认真真把陈五丰的功过算了一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按照白悦山的算法,陈五丰有功,但功不足以抵过,功过之间有些许差异,须让陈五丰在赏善司做几年役人,才能允许他转生。
这对陈五丰已经是极好的结果,按照他当初的恶行,他应该在地府刑狱受数十年的折磨,正因为拼死救下姜和财一家,让他得以从轻受罚。
可这个结果对徐志穹不是太好,因为徐志穹不能让陈五丰复生,陈五丰的罪过没有完全洗清。
按照生杀对等,徐志穹没能拿到这份修为。
他可以另外找个赏善大夫重判,以徐志穹的手段,稍微施加点暗示和压力,就能让对方忽略功过之间不大的差距,帮陈五丰彻底洗清罪过。
但徐志穹觉得白悦山的判罚很得当,他没再理会修为的事情,与白悦山话别后,徐志穹回苦荞镇,找混沌接着修行。
自此,再没有响马赶来苦荞镇,道上的人都传开了,元洲数一数二的大响马狄崇三,在苦荞镇被一个老要饭的给杀了,一伙子人杀得干干净净,所有响马路过苦荞镇都得绕道走。
“那老要饭的不是死了么?死了还怕他作甚?”
“这事邪着呢,那老要饭的有时候还回来。”
“回来的是人是鬼?”
“谁知道呢,他回来讨酒喝。”
每到酒肆里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姜和财关上大门,算是打了烊。
但他不吹灯,他会煮上一坛酒,备上两个小菜,坐在柜台后边默默等着。
有时候一夜都等不到,有时候能听到吃喝的声音,可困极了怎么睁不开眼睛。
那天,正打着瞌睡,他听到了声音。
“老掌柜,今天这酱肉差了点滋味。”
“老哥哥,咋才来,酒都凉了。”
“这不出去办差么,我跟你说,今天我可带了酒钱,不白吃你的。”
“酒钱不要,我就想听你讲故事。”
“哪有那么多故事讲。”
“讲过的也成,我就想听!”
“你这老东西,真会难为人,行啊,就讲讲我在滑州的时候,提起我陈五丰的名号……”
……
刚出苦荞镇不久,徐志穹的状况不对了。
他发现自己的修为满了,即将突破二品。
既然是要晋升,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混沌做了两间石屋,本想在荒野住下。
可徐志穹停不下来,两间屋子里里外外,来回走个不停。
“这也来的太快了,按我算法,不应该这么早来的。”徐志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混沌分身道:“苦荞镇上老马家媳妇就快生了,你去跟她商量商量,她也是头一胎,我看你比她慌乱。”
徐志穹白了混沌一眼:“我这不是没准备么,按理说,陈五丰的功勋,我应该收不到的,我没救活他。”
混沌想了想,似有所悟道:“生杀对等,这个生,未必只是活命的意思,你虽然没救活陈五丰,但这人确实重新活了一回。”
徐志穹摇头道:“我没救他,救他的是自己。”
混沌摇了摇头:“随你怎说,这功勋算在了你头上,修为自然就给了你。”
徐志穹问道:“我道门的功勋,是由我道门之主决定的么?”
混沌摇头道:“这我不知晓,但我知晓各个道门都有规矩,道门之主能对规矩做出改变,但也得在规矩的约束下行事,
你的这部分修为,应该不是薛运给你的,是你道门给你的。”
每次听到这些复杂的理论,徐志穹就觉得脑仁疼,道门和道门之主到底有多少区别?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天晚上,徐志穹出状况了。
先是石屋周围多出了好多灯笼。
混沌坐在石屋之中,心平气和的看着灯笼道:“明亮些,终究是好。”
接着是石屋周围的石屋越来越多。
混沌依旧平和:“宽敞些,终究是好。”
石屋彼此相连,不时有俊美的舞姬,从石屋四面八方出现,为混沌献舞。
混沌冷笑一声:“无非庸脂俗粉!”
他不为所动。
又过多时,有一名歌伶进了石屋,为混沌献唱。
混沌不太淡然了:“你用《钗头凤》的曲,唱《鹊踏枝》的词,也不是不可以,
但其中的板眼,总得分明一些,你这随随便便就停顿一下,这却容易伤了听者的经脉。”
前一名歌伶离去,又一名歌伶进门,按照混沌之前的指点,分明了板眼。
混沌深吸一口气,强忍不适道:“板眼分明了,也不能完全不顾曲调,你这没有调性,唱的还声嘶力竭,听者魂魄容易受损。”
又一个歌伶换了进来。
混沌低下头,喃喃低语道:“一首曲子,你唱一个曲调就好,不要各个曲调来回穿换。”
前一名歌伶没走,后一名歌伶又走了进来,两名歌伶一起献唱。
混沌的头埋得更深了:“你非要穿换曲调,且等唱完一句再换,不要在半句的时候换调子。”
俄顷,几十名歌伶聚集在石屋之中一起献唱。
混沌的眉毛长到了下巴上。
一双眼睛钻进了耳朵里,想把耳朵堵住。
但是单靠一双眼睛堵不住。
混沌淡然一笑:“无妨,我有塞听之技。”
他把自己的听觉给废了。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石屋里挤满了歌伶,混沌分身发现自己的塞听之技似乎被突破了。
他依然能听到歌伶们的吟唱,不按曲调,不按板眼,毫无规律可循的吟唱。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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