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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熟悉皇上的主位们都知道,皇上是何等人,要是真的想去哪,怎么可能会叫女人拽住了脚。
皇上不去,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去
宜妃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她抬手把手中的并蒂花簪扔到妆台上“如今贵妃正病着,皇上和皇后记挂着贵妃的身体,定然无心理会秀女的事,还是咱们自己多上上心吧。”
乾清宫里,玄烨听完沈菡的话后果然面色微变,脑子里一瞬间转了许多想法。
钮祜禄家、八旗、明党、索党、前朝、后宫不知道这次又是冲着谁来的。
沈菡忧心忡忡“永寿宫的人都已经看起来了,僖贵妃的身体拖不得,得赶紧审出毒物究竟是什么。”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僖贵妃的永寿宫都是她的自己人,这样都能被下了毒,实在叫人惊心。
“咱们这么久没回来,我看乾清宫这边也不见得万无一失,也该重新梳理一遍,免得出了纰漏。”
沈菡原本想着玄烨现在这么忙,这事儿她自己处置,过来跟他说一声就赶紧回去查案子去。
结果玄烨听完在原地站着思索了一会儿,却说这事儿不用她操心了,他来查。
沈菡
玄烨摸了摸下巴,眸中带着三分忖度“现在还说不好,但朕总感觉这事儿背后不简单。”
所以明面上交给慎刑司查,但他估摸着慎刑司应该查不出太多东西,私底下他打算用自己的人查。
玄烨看看沈菡她自心底坦荡如清风明月,可只怕背后之人犹如跗骨之蛆,未必没有将她算计在内。
或者,干脆就是冲着她来的不得不防。
还是不要叫她参与了。
于是沈菡被玄烨三哄两哄,哄回了承乾宫“你之前做得已经很好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剩下这些乌七八糟的事都交给朕,你只管操心怎们给儿子娶媳妇的事就行了”
好吧,沈菡虽然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如临大敌,不过她相信玄烨作出每一个决定都不是无的放矢。而且,她知道玄烨手里确实有这么一批不为人知的密探势力,很好用,但很少会动用。
这批人明面上的身份是尚虞备用处也叫粘竿处的侍卫和太监,主要负责皇帝出巡和一些娱乐活动的护卫工作,私底下的势力和内线却深入到宫廷、外朝乃至市井的各个角落,是玄烨极重要的一个消息来源。
用粘竿处查,肯定比用慎刑司查快得多,只是这是专属于天子的密探机构,其他人还是少沾染为妙。
既然玄烨把事情接过去了,沈菡也就不再操心了。
她把胤禛叫来嘱咐了两句,让他回去好生安抚胤俄“有你们阿玛在,此事定然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让他安心照顾贵妃,不要着急,见到什么也不要打听。”
粘竿处的手段比慎刑司重得多,永寿宫此时想必已经是一片炼狱。
但朱漆重门密闭,再多的哭喊惨叫,外面也悄无声息。
沈菡想到此处默然了片刻,用手轻轻揉了揉额角眉心,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精神,开始着手处理宫务和秀女的事。
“这两天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把储秀宫的教养姑姑和管事嬷嬷都叫过来,我要问话。对了,各宫不是要过来请安吗,也不用去坤宁宫了,就在承乾宫见吧。”
“是。”
皇后娘娘终于传召了
谕旨没说只见主位,那就是大家都可以去请安
庶妃和答应们一年都见不着皇后一次,闻言全都心潮澎湃,拿出了压箱底的衣裳首饰打扮起来,盼着能叫娘娘看两眼,垂询几句,那都是天大的福分。
春答应兴致勃勃地对着穿衣镜试今年冬例里的新衣裳。
虽说皇后宽厚,现在份例里的衣裳都给的足足的,但她们往年俭省惯了,平日没什么大事,还是只穿旧衣裳。也就是要出去露脸了,才舍得开箱子把新料子拿出来穿穿。
春答应左右转转“这玻璃镜子就是清楚,以前主位娘娘们也不过能得一块小把镜,没想到现在咱们竟也能用这等贵人物件。”
皇上前些年在造办处建了个玻璃作坊。
听说是因为皇后娘娘喜欢玻璃的造物,嫌弃进贡的产量太少,不够用。
皇上最宠娘娘,所以专门派人从南边找来了能工巧匠和几个绿眉毛的外邦人,一起研究怎么造这个东西。
别说,最后竟然还真的造出来了。产量越来越大后,这玻璃的东西在宫里渐渐没那么稀罕了。各宫的窗户陆陆续续都换上了玻璃窗,镜子也开始从小到大,从仅供主位,变成了人手一块。
内务府库房里攒下了好些,主位娘娘们小把镜多到用不完,还会赏给得意的宫女,宫里吃不下后,又开始往京城里销了。
春答应洋洋得意道“听说外头都道这是宫里娘娘们用的好东西,贵人们抢得紧呢”
外头王公贵胄都要抢着买的好东西,她这就有这么大一面呢
春答应搁这儿说了半天,连个搭腔的都没有,不满地回头“你好得理我一声啊”
秀答应没精打采地倚在炕上,衣裳没换,头发没梳,懒洋洋道“嗯。”
春答应凑过来瞧瞧她“你这是怎么了”
秀答应意兴阑珊“去见皇后,又不是见皇上,至于这么高兴吗”
她们在宫里闷了这么多年,从新鲜水嫩熬到快要人老珠黄还没出头,还不都是托了皇后的福要不是她嫉妒,不叫皇上沾别的女人,她们这么多年怎么会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如今储秀宫又进来了一茬更新鲜更年轻的秀女,眼看她们这辈子就出头的机会又少了一分,秀答应恨死皇后的心都有了,哪里会高兴见她。
“哼,最好今年能有个绝色的秀女,把皇上迷了去,也叫皇后尝尝这个滋味”
春答应望天翻了个白眼,有吃有喝,新衣裳穿着,新首饰戴着,想点儿什么不好,整天惦记着连个影儿都没见过的皇上。
她才不想,没有皇后也有旁人,她觉得以自己的姿色家世,得宠根本就是梦里的事儿。要不是皇后宽厚,她才过不上今天的好日子。
“行了,你赶紧更衣吧,误了请安,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众妃再次齐聚承乾宫,这次来的人比上次还多,正殿里云鬓香鬟,裙钗涌动,主位们都在案几旁坐着,贵人也能捞个绣凳,其他人就只能在主位身后站着了。
照例还是先开会。
主位把自己宫里今年的大事说一说,有没有人病了伤了、有没有太监宫人暗地里弄鬼,房屋有没有要报修的,大件的家具有没有不好使的,金器银器用不用送去炸一炸等等。
像四妃这样有儿子依仗的,自己去和内务府打交道办就行。但像端嫔这样失宠已久,快活成隐形人的妃嫔们,这些事自己是办不了的,只能依托着别人的名义沾个光办。
董氏这几年在皇后的照应下过得还算不错,气色比往年好了许多,过来开会也不像从前那么木讷,能开口说两句话了。
沈菡问她的咳疾今年还有没有再犯,董氏苍老的面容上微微扯起两分笑意,温和道“托娘娘的福,太医看得极用心,今年没有再犯了。李太医说要是接下来两年能一直不再犯,这就算是彻底好了。”
她说起话来又轻又缓,面上泪沟和法令纹深陷,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与在座妆容精致的众人相比,简直像是两代人。
董氏已经全然是个老人了。
沈菡温和地笑了笑“那就好,川陕总督今年进上来的年礼中有一箱枇杷膏,我给你留了两瓶,咳疾病根难除,还是要巩固一二。”
“谢娘娘。”
其他宫里无非还是那些琐事,各宫吃了前年查账时候的教训,这几年的账本做得条分缕析,看得沈菡神清气爽。
说完宫务,自然而然又议论起了秀女,沈菡对宜妃道皇上这些日子政务繁忙,暂且顾不上亲阅的事,但胤祺和胤祥的福晋是这次选秀最要紧的事,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胤祺,叫她放心。
宜妃笑着道有皇上和娘娘为胤祺做主,她再放心不过,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惠妃默不作声地看着其他人全都捧着皇后、恭维着皇后说话,气氛热闹,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说到秀女,我听储秀宫的姑姑说,这届秀女中有两位极出挑的姑娘”,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