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围观的人群。
事发突然,众人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千钧一发之际,猿猴却猛地停了下来。它停得很不自然,猩红血口大张,双臂高举在半空,弯曲的膝盖还保持着奔驰的动势。这副模样,竟像是生生被定住了。
墨知遥见此情景,依稀又记起了些事来
化骨炼二境,定骼。并非定身,而是操纵骨骼。境界相差越悬殊,控制之力便越强。
她了然一哂,望向了程柯。
他早已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双手交握、低头静默,正是全神贯注。
定骼之术,法随意动
墨知遥想起曾听他说过的话,心头不免感慨功法真传,她倒是有好好地在教徒弟嘛。
楼下的红衣少女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并未迟疑,当即吩咐手下将定住的巨猿绑了起来。
听得骚乱平息,程柯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了姿势。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抬眸就见墨知遥满目兴味地看着他。他再次偏开目光,沉默着继续喝茶。
墨知遥正要夸他,却又注意到另一些事来他的面色较之前更为苍白,额角浮起一层冷汗,端茶的手更微微颤抖。
区区一只猿猴,何以费力至此莫非不只是虚弱,还有其他伤损
引真气入体,探查伤势这个想法一起,她直起身,抬手伸向了他。但就在要触及的那一刻,他拖着凳子向后一退,刻意地避开了。
墨知遥伸着手,眉头微微一压“怎么,碰不得”
他沉着脸色,既不看她,也不应她。
墨知遥也不多言,直接绕过桌椅,走到了他身边。他见状,忙站了起来,似要退避。但雅座空间有限,他唯一能退的路径只有窗边。她顺势跟上前,直到他背抵上窗棂,退无可退。
“你想干嘛”他显然有些慌张,连尊称都忘了。
“你躲什么”她反问。
“”他一时也答不上来。
两人正僵持,忽听得楼下传来嘈杂,随即便是踩踏楼梯的声响。但见先前在街上抓捕猿猴的云外阁弟子们上了楼,肃穆着神色,径直往雅座走来。
墨知遥没心思管旁人,只望着自己的徒儿,继续之前的话题“老实别动。”
程柯看着那群云外阁弟子越走越近,紧张之余更兼几分气恼“好歹也看看情势吧”
情势
墨知遥这才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人。
一众云外阁弟子在雅座外站定,为首的,是先前迎战巨猿的少女。近到眼前,墨知遥才看清,原来这少女身上的并非普通的红衣,而是一袭婚服。亮丽绸缎、金线绣花,映得少女的脸庞光彩照人。少女见墨知遥回了头,嫣然一笑,抱拳一揖,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墨知遥想了想,饶有兴致地问“你怎知是我们出手相助”
“栖云城内少有生人。今日虽请了些宾客,也都是相熟的道友。方才那定身术甚是高妙,见所未见,便猜是来了贵客。稍作打听,就问到了二位。”常甯说罢,又是一笑,“不知猜得可对”
墨知遥看了程柯一眼,见他满面冷漠,似是不想理会,索性替他答“对。”
得此回答,少女自是感激,又行了一礼,自报家门道“栖云城,云外阁,常甯。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墨知遥见她磊落大方,倒生了几分好感,便依着同样的套路应道“无葬山,积骨洞,墨知遥。”
话音落定,酒楼内登时鸦雀无声。
常甯微微睁大了双眼,斟酌着问道“墨骨娘娘”
听她说出这个名号,墨知遥坦然笑答“正是。”
这二字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露了惊恐,竟比之前面对巨猿更惧怕几分。
果然是了不得的精怪啊
墨知遥正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发展,身后的程柯走上了几步,挡在了她身前。
“我们只是路过,不想惹麻烦。”他开口说道。
墨知遥看着程柯的背影,深觉有趣。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惹麻烦,甚至有几分雀跃,满心期待与人交手,看看自己到底有多了不起。可就在方才那一刻,她能感觉到,程柯全身的虚弱陡然褪尽,凌厉杀气随之而生,俨然是备战的架势。毋庸置疑,他是在维护她。
这时,常甯又开了口,声音很是兴奋“原来是娘娘大驾光临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之处还请娘娘包涵”
她的反应实在太过热情,令墨知遥和程柯都愣了一愣。
常甯堆了满脸笑容,语气愈发恭敬谦卑“不知娘娘要往何处可有什么晚辈能效劳的”
这番话后,程柯偏过身子,望向了墨知遥,眼神里似有劝阻之意。
的确,如此殷勤,实在有些可疑。但墨知遥并不讨厌这份殷勤。她冲程柯摆了摆手,上前几步走到常甯面前,道“求医。”
常甯听罢,目光在墨知遥和程柯间打了个来回,最后定定落在了程柯身上。她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瞒娘娘,我云外阁乃是太羽宫门下,精通金丹之术。阁内有不少疗伤治病的丹药,弟子中也多有钻研医术之人。娘娘若是方便,不妨随晚辈走一趟。恰好今日还是晚辈的婚礼,若娘娘愿来喝杯喜酒,便是晚辈三生有幸了。”
“好啊。”
墨知遥轻松应下,而后就听程柯低低叹了一声。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近上几步,站到了她的后侧。
常甯示意手下们让开道,伸手引路“娘娘请。”
墨知遥点点头,待下楼之际,却见酒楼掌柜和伙计们瑟缩在一旁,怕得连头都不敢抬。她想起什么来,停步问道“我方才点的菜做好了么”
掌柜吓了一跳,慌忙低声问过伙计,结结巴巴地答道“回娘娘,差差不多了”
“好。全部送到云外阁。”
掌柜满目苦恼,也不知该不该答应。
程柯又叹了一声,对掌柜道“不“
他话未说完,便被常甯出声打断“按娘娘说的,就送到云外阁。”说完,她又喊了个手下上前,吩咐道,“结账。”
程柯皱眉看着她,神情里写满了莫名其妙。
常甯却一派理所当然,又噙着笑去请墨知遥。
面对这般情势,墨知遥又明白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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