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拎着半瓶子酒从楼梯处走上来, 他一头乱发,连眼睛都遮得看不太清,走路拖拖拉拉摇摇晃晃, 嘴里好像在骂楼道口有人在晒被子,挡了他的路。
顾平安只想先调查一下方启的下落, 她觉得也可能是误会,那孩子也许真的只是转学了。
可择韭菜的大姨特别热心肠, 马上对那醉鬼说“方德,这姑娘找你家方启,说是有东西要给他。”
方德拎着酒瓶子靠在墙上,伸手撩了撩头发,朝顾平安这边看过来。
还没等顾平安问呢,他手一伸“什么东西,给我吧”
方德说话还算清楚, 但顾平安不可能就这么给他啊,“方启人呢他朋友委托我亲手交给他”
“他转学了,不回来了”
方德说着摆摆手, 也没非让顾平安把东西给他,人家摸到207门口,拿钥匙捅了半天, 也没能把门打开。
顾平安就在他身后问“方启转到哪儿去了刚才这位阿姨说他去他妈妈那里了,能给我个地址吗”
“谁说去他妈哪儿了”方德转过身靠在门上,不耐烦地挥着手, “他去海南了, 那边去了就落户,还给钱呢,他跟着亲戚去的, 以后都不回来了,别来找他了”
顾平安皱眉,居然又冒出另一种说法“方德,你一开始说他转学了,他老师说他生病了,你邻居又说他去他妈那儿了,现在你又改了口,请问你到底几个儿子方启会分身术吗四处乱跑”
方德被她的疾言厉色震住,这才认真打量顾平安,见她白衬衣黑裤,打扮利索,一脸严肃,不由道“你是小启学校的老师他他是病了,一开始病了,我就跟老师说要去给他看病嘛,结果他说不想在豫东待了,正好我有亲戚要去海南,我就问他去不去,他挺乐意的,我说那就转学去海南吧反正他妈也不管他。”
顾平安皱眉,“那为什么又说去找他妈了”
择韭菜的大姨起身道“这可不是我瞎说就是他自己说的。”
她说着指指桌子旁边“那天我看他在这儿躺着,就问他方启呢平时方启在家,还会把他拖进屋里,给他收拾干净。路过的老张媳妇就笑着说,那孩子是不是找他妈去了,方德就说是找他妈去了,不回来了”
大姨说完就质问方德“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我可没编排你”
方德揉着额头,似乎想不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还是说“可能喝多了吧,别人问什么我都说是我跟他妈早不联系了,他妈也不乐意要他这个拖油瓶,怎么可能去他妈那儿,再说他都十六了,再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还找什么妈啊。”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一个醉鬼随口应付了一句,被大家当了真。
可顾平安想到那个小盒子里的钱,还是觉得奇怪,问道“方启得了什么病”
“就是感冒,挺严重的不过好得快,很快就好了,我就送他去海南了。”
“海南哪里跟哪个亲戚走的,亲戚是不是豫东人地址在哪儿我去核实一下。”
一听顾平安要细查,方德瞬间门暴躁起来“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辍学,是转学去海南了,人家海南那边也有学校,你们能不能别操心了,烦不烦”
顾平安见他一直提海南,十分无语,现在通讯不方便,有些人失踪了可能都没人发现得了。
像李仓李贵死了,他们不就是说去南边了去深圳了吗好像一杆子支出去,别人就没法查了。
“他毕竟还是学校的学生,我们要核实一下他是否有大人陪同,去了海南是不是有学上,难道孩子走了,你们就不联系了吗电话没有,住址总有吧就算没有,谁跟他一起走的,你都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在我眼里他是大人了,他自己管自己吧”
方德说完转回头去接着开门,鼓捣半天终于打开了,顾平安趁机往里边看了一眼,很乱,非常乱,地上的鞋子这一只哪儿一只,桌上放着的饼不知道多少天了,四边都翘了。
桌子旁边的酒瓶子都堆成了山
砰的一声,方德把门关上了。
那大姨就小声跟顾平安说“他是这样的,丢了工作,整天喝个烂醉。平时都是方启照顾他,那孩子自己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缝扣子,能干着呢。他爸喝多了就爱骂人打人,发起酒疯来吓人着呢,这楼里都没人敢跟他家打交道。”
这时旁边一户也打开门,大概是在里边听半天了,这屋的阿姨吐槽“那孩子是真可怜,他爸喝多了就打他,我都不敢让我家小勇跟他玩,走了挺好的,离了他爸,没准人家还能轻松点。”
韭菜大姨也感叹起来“也对,那么能干又懂事的孩子,走哪儿也能混碗饭吃,不过听说海南省是刚成立的,在天边边呢,恐怕这辈子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大姨又让顾平安先把东西放下,顾平安只说等方德清醒的时候再来,结果人家说“他清醒的时候可不多”
顾平安离了筒子楼,又拿出那个小盒子研究起来,真就是个铅笔盒,里边各种面值的钱,对孩子来说这钱不算少,真去海南,能不带上再说关帝庙离他家也不远,走路的话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顾平安看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