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持续两个月。”
看起来真的做了万全准备,邢暮将车停好,转头看向他。
“以后呢,继续当大学讲师吗”
宁培言因邢暮突然的注视愣了一瞬,他不自然的避开眼神,抿了抿唇角道“还没想好,总会有工作的。”
身为曾经的研究院首席,他确实有说这句话的资本。宁培言不愁找不到工作,只要他想,许多橄榄枝会主动向他抛来,他甚至可以在星网直播付费课程。
“但你放心,就是短时间内不工作,我的存款也可以把孩子养大。”宁培言又补充了一句。
他在大学与研究院时期得过很多奖学金,替导师做活时还有不菲的佣金,宁培言自身的物欲又很低,这些钱他大多都存了起来。
邢暮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她和宁培言下车后朝着教职工宿舍走去,虽然是上课时间,可校园里还有些学生。
宁培言特意慢下几步,和邢暮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看起来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
直到俩人到了宿舍门口,邢暮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宁培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惊讶的看向身旁女人,犹豫着问道。
“你要进来坐坐吗”
“方便吗”邢暮反问。
宁培言嗯了一声,怎么可能会不方便呢,他自嘲的想。
在打开自己宿舍房门后,男人抬眸看了一眼邢暮,吞咽了口口水,看起来有些紧张与无措。
进屋扫了几眼,邢暮便将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没有想象中关于自己的资料,就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宿舍。
房间不大,狭小且温馨,是她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宁培言将地上敞开的垃圾袋收起,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没想到会进医院,本来想晚上扔掉来着。”
邢暮瞥了一眼,视线被一个铁罐吸引。
那是一罐喝光的杏仁奶,邢暮能认出来,是因为她小时候很喜欢这个牌子,这么多年,包装也没有改变过。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宁培言匆匆将垃圾收拾好,站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他反而比邢暮更加拘束。
“你随便坐。”宁培言说着还想去给邢暮倒水。
让一个孕夫照顾自己实在不像话,邢暮握住宁培言的手腕拦下他,对方果然不再乱动,一瞬间就老实下来。
于是现在,宁培言坐在软床上,邢暮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
女人的视线落在宁培言的小腹上,我看过你的资料,研究院毕业的高材生,有着大好前途,听说研究院还留过你,你为什么要来军校当个普通讲师”
没有铺垫,邢暮的话直白易懂,她想看看宁培言要怎么编,才能将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圆过去。
邢暮始终观察着他的状态,她看着宁培言呼吸顿了几瞬,指尖下意识握住手下被角。
男人喉结滚动一瞬,平静开口,“毕业时研究院是打算把我留下,当年有个保密实验,导师打算让我领队。只是需要签署协议,为期三年,不能迈出研究院一步,通讯系统也不允许。”
宁培言最后轻声说,“我不想留,不想三年见不到外界。”
邢暮摆弄了下终端,继续道“那军部呢听说军部也向你抛出过橄榄枝。”
宁培言深吸了口气,垂眸道“我不喜欢军部。”
邢暮动作一顿,惊讶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宁培言明确表达不喜欢什么。
而且,坐在他对面的自己就是出身军部,他如今也在军校任职,这句话未免太过牵强。
宁培言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抿了抿唇角出声解释,“军部纪律太过严明,管理规范。我更喜欢自由一点的生活。”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要是他进了军部,以军部的管理制度,他怕是更难见到邢暮。
宁培言知道,自己口中的答案并不标准,也不符合世俗看待研究院首席的标准。
他就应该顺着众人的期待,留在某个重要职位继续在领域内发光发热,这样才不算浪费人才,实现他的价值。
可是从来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宁培言并没有什么事业心,当年离开研究院时,带他的导师苦言相劝,说他留下后,熬过这三年一定会成为领域内的新领军人物。
他当年也曾犹豫过,只是他太想见见邢暮了。整整十二年,他只在军事新闻的页面偶尔看见过邢暮的照片,记忆中的小女孩也变成一位飒爽的女性aha。
他抱歉的和导师告别,跟着邢暮的足迹来到军校。宁培言本不打算和对方扯上关系,只在同在一个学校工作,偶尔在大会上碰个面,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那次意外发生,宁培言才知道,他原来也有这么多的贪念。
他想生下这个孩子,想靠近邢暮,还欲肖想更多
邢暮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听着两个充满私人情绪的答案,她勾了勾唇角,耐人寻味。
“你买好星舰的票了吗”
在得到宁培言肯定的回答后,邢暮浅色的眸子直视对方,语气一如既往,“退了吧,留在我身边,直到孩子出生。”
空气静默几秒,宁培言似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他僵着身子惊愕抬头。
那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幻想过度,竟然出现幻听了。
“你说什么”宁培言一眨不眨盯着邢暮。
邢暮解释道“医生和我说,因为你前期使用太多医用抚慰剂的原因,体内的信息素水平还不稳定,随时有可能耗干信息素陷入发热期。”
“所以,为了避免危险,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需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邢暮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以宁培言的特殊情况来说,只要出事就是一尸两命。
“你在附近有物色好的房子吗”
宁培言茫然摇头,还因为刚才的话处于怔愣中。
下一秒,一句更令他震惊的话砸在头上。
“如果没有合适的,你可以暂时搬来我这里。”邢暮语气一贯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震撼的事。
学校的宿舍虽然方便,可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孕夫该住的地方。
监视,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合适。
宁培言终于反应过来,他第一反应是拒绝,他甚至慌张起身,说着自己会将房子找好。
“你不愿意住我这里吗”邢暮看着对方。
“不是”宁培言急匆匆解释,他压着自己狂跳的心,“我、我只是担心你不方便。”
“我是独居,很方便。”邢暮顿了顿,开口解释,“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住一起会方便照顾你,毕竟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说到最后一句,邢暮的语气刻意柔下许多,配上她刻意散发出的安抚信息素诱导。
身前孕夫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他启了启唇,没说拒绝,却也没同意,看起来茫然又不知所措。
邢暮方才的话不是瞎扯,方才在军部医院,对方确实是这么和她说的。
“没关系,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这两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周末再给我答案就可以。”
邢暮终端响了几下,她看了几眼就站起身子。
“我先回训练营了,你好好休息。”
在邢暮离开良久后,宁培言才缓了口气,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三言两语打消了移居别的星系的打算。
男人面色恍惚疲惫,他侧躺在发凉的单人床上,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弓成一个虾形,又腾出小块空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孩子。
理智和私心都告诉他,他应该接受邢暮的建议,只有在她身旁,孩子才会没有任何风险降临世间。
宁培言不傻,也不是没察觉到不对劲,他知道邢暮对他生了疑心,或许在对方眼里自己早被扣上层层疑点。
可他没法解释,难道要他说这么做只是为了看一看对方,大概下一秒就会被当成精神病或是痴汉疯子。
宁培言脑中乱七八糟的,他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凌晨才被终端消息吵醒,窒息的漆黑将他笼罩。
这次没有令他心安的信息素,只有终端上散发一丝微弱蓝光。
简讯里,还有十几条未读信息,全来自宁司安。
宁培言点开灯,眯眼半晌才适应光亮,点进去时只看见后几条讯息。
哥哥,你怎么能和暮姐姐在一起。
你忘了我和她的关系吗
要是暮姐姐知道你以前的病,真的会接受这个孩子吗
宁培言的视线在最后一句话停顿了很久,最终疲倦熄灭终端,头一次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进软枕里,不愿再去翻看上面对方发了什么内容。
他知道宁司安和邢暮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能出门那三年,他经常看着少年眉眼含春,抱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每天打扮的像个漂亮的小少爷去找邢暮。
甚至宁司安许多当年送邢暮的礼物,都出自他手。
至于他口中的病宁培言将手抚在小腹上,微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只觉得心间酸涩难过。过了一周被信息素温养的生活,现在竟然觉得难熬了,他唇角勾起抹苦笑。
那不是病,是体内注射药剂的后遗症。
那些药剂本该注射在邢暮身上的。
他为此接受了三次手术。次次惊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