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为国之根本,你这种国之蛀虫,还有何话可言?”六皇子接过奏本翻看,满面郁郁瞧向裴永杰。
裴永杰率人跌跌撞撞爬进驿站门槛,提起袍子跪倒在六皇子面前,脑袋磕得嘣嘣作响。
“六皇子殿下容禀,下官绝无做过此事。”
玉琳琅一脸好奇凑近沐昭,压低声音问,“什么事啊?”
沐昭瞧她大眼睛布灵布灵的,暗暗压下笑,也靠近过去低声答道,“陆大人此前收到晋州府长平仓管事密报,暗中调查后发觉。晋州府当地官商勾结,秘密用陈粮调换新谷,暗中放去粮铺高价贩卖,所获不义之财尽数由晋州知府与当地富商瓜分。”
“还记得先前我们前往魏州府赈济灾民时,何长史曾派人在米汤中偷偷掺沙么?”
玉琳琅点头,此事她略有耳闻,据说当时陆大人还找何长史狠狠吵了一架。
“其实,部分赈济粮运来时,其中便夹杂不少沙石土块,倒不全是何长史有意为之。事后我让人悄悄去查,这类陈年旧谷还掺杂土块的粮食大多是从晋州、福州等地运来。都是距离皇城很近之地。”沐昭淡淡说道。
“所以何大人当时就是背了个大锅?”玉琳琅无语。
“可以这么说。”沐昭轻叹,“当时粮食短缺,何长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都明白此间道理。
“其后若非你出手相助,局面不可能这么容易控制住。”断粮结局必是民之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沐昭觉着,皇帝赏赐琳琅任何东西,都是她该得之物。
“此番熙文来晋州府调查汪增一案,我便预先告知他此事,叮嘱他暗中调查即可。没成想晋州府当地长平仓管事余平,冒死前来……之后的事,皆在奏章中言明。”沐昭将陆少卿所写奏报递给玉琳琅。
“陆大人原是想回京后亲自面圣呈报,没成想回京当晚便被人刺杀,重伤昏迷。知府衙门派人看管住他们,明为护卫,暗藏玄机,一是想让陆少卿死,二是想搜出陆少卿所写奏报,加以烧毁。”
“他们怎么敢的啊?”玉琳琅迅速翻看厚厚的折子,越看越心惊不已。
天子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勾当,吸长平仓的血,便是吸万民之血。
长平仓乃天灾人祸时保证正常供给的根本,这些人……居然倒卖长平仓中新谷米,将陈谷子烂芝麻混合土石入库,以次充好其心可诛。
晋州福州距离皇城都极近,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
“此奏章熙文誊抄过两份。一份埋在驿站后院树下,一份藏在身,另一份则由主簿裘源保管。”
“两份已被抄走毁去,这份就是从驿站后院挖出所得。”
与晋州府粮仓案一比对,刑部侍郎汪增为祸乡邻案,倒在其次了。
晋州粮仓动摇国之根本,此事若上奏陛下,裴永杰一家怕是得抄家灭族,难怪他这般疯狂反扑,想置陆少卿于死地。
不是他死就是他死,棋局走到这一步,已是毫无退路。
“不必狡辩了。”六皇子冷笑一声,厉色言辞,“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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