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连忙张口去吸。
晕头转向的傅长宵立刻就被吸力定住了身形,魂魄也随之荡出了体外。
但叫人意外的是,他的魂魄离开身体还不足一秒,一股较之先前还要强大数倍的蛮横压力就从头顶上落了下来。
顿时,狂风消弭,礁石崩裂,甚至空气都变得异常厚重沉闷。
美人脸又被重重地压回了地面。
傅长宵则强忍压抑,在魂魄受损的前一刻,念咒回归了体内,但也被压得骨骼作响,差点儿背过气去。
若不是他及时抛出烈焰挡开美人脸的吸力,从而得以在这短短瞬息间抽出空来,催动“碎剑宝印”,再利用脚下的鞋子泄去力道,他就会被铜印给压死!
这天杀的乌龟王八蛋!
傅长宵一边在心里对铜印破口大骂,一边急切地默念法咒继续稳固灵魂。
眼看法力和体力都到了极限。
铜印却不知为何在突然收回了重压。
傅长宵双腿一沉,稳稳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才没有像美人脸那样,半截身子都入了土。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拥有了喘息之机。
美人脸发觉身上的压力锐减,只当是傅长宵道行尚浅,法力不济。
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立马露出一个“机会来了”的表情。
她倏地张开嘴。
傅长宵那遭受重创,现在正剧痛不已的魂魄又被她施法勾出了一大半。
“尼玛勾我勾上瘾了是吧!”傅长宵心里恨得几要呕血。
然后,铜印施加的压力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而这一次,不仅美人脸被重压挤得严重变形。傅长宵也不得不单膝跪倒,勉力支撑。他猛地喘上一口凉气,再忍着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似的疼痛,快速向地面放出一丛火苗,用以掩盖自己站不起来的困境。
众人果然都不疑有他,只以为眼前这小子本就是要施法纵火。
火苗飞快地往前窜进。
急剧上升的高温,迫使美人脸放弃勾魂的打算,全力以赴地摇摆身体,想钻出地面。
就在她奋力腾飞之际,铜印施加的压力又莫名其妙地衰弱了下来。
美人脸极其懵逼地看着自己像个憨批似的,演绎了一把旱地拔葱。
脸色顿时黢黑。
差那么一点儿,就没能维持住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人设。
同样感觉被耍的傅长宵瞬间被丰富的心理活动淹没,唯有一句“卧槽”聊表心声。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铜印何止不是他的帮手,简直就是来弄死他的杀手!
但是。
当美人脸看向自己的眼神,透露出忌惮和幽怨的一瞬,傅长宵还是不可抑制的暗爽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
他不会知道,他那得逞似的笑容,对于屡次自认为“胜券在握”时,就反被“压着打”的美人脸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美人脸已经发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半空中扭动残败的身体,就想离傅长宵远一点。
可傅长宵又岂是那种她想靠近就靠近,想远离就远离的小狗?
此刻,傅长宵思绪如潮,犹记当初杀鱼妖时被漩涡拉入水底,也出现过一股稍纵即逝的压力。他那时候还以为只是错觉,并没有在意,如今再联想到这几次铜印忽而增强,忽而转弱的压力,他才惊觉,这种变化似乎跟他灵魂出窍有关。
他立马意识到,很有必要让美人脸再对自己出手一次,以便验证心中所想。
故此,这妖魔想躲,没门!
傅长宵在估摸了一下仅存的法力后,就一鼓作气挥出十余条好似长链的细长火焰,环绕在美人脸周身上下,转瞬成了一座火焰囚牢,将那她困在中间!
美人脸有些畏惧地避开热浪,心中暗恨:好阴险龌蹉的人!每每战到酣处,他必示弱,而每当就快要将他擒住时,他又必以法宝自救,再这么斗下去,自己怕是会落得个阴沟里翻船的下场。
众妖与她思维相连,跟着争论起来。
龟壳少年道:“此人行事诡诈,又有这般厉害的法宝,恐怕难以降服,还是莫要与他纠缠死磕,不然坏了我们百年根基,岂不是得不偿失!”
鳞甲大汉却不认同,“亏你与吾等意识融合近百年,却还是这般胆小怕事,若一味的只求安稳,选择当个缩头乌龟,那吾等又如何能够争得那一线成仙之机?”
龟壳少年沉住气,问道:“那你可有破局良策?”
鳞甲大汉毫不犹豫道:“再试探他一回,倘若还是不行,再放他离开也不迟。”
凹头老翁对此也表示同意:“道友所言极是,纵观此人作风,他在人世当中也必定是个酷爱戏耍他人的不正之辈,要是真能将他度化,当可平添许多功德。”
溟螭公长叹一声,接着道:“既如此,那就再试探一回。不过,众人都已将大部分修为用在了维持桃源运转上,对于此人的试探,切不可再浪费法力,假如事不可为,就用他身后那两人……劝他离开。”
众妖转念一瞬,仅仅花去两三息的时间就商量出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