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这边话语纠缠的时候。
李笑怀挣扎的四肢突然又箍向了赵长顺。
“长顺哥,如果当初你没来救我该有多好啊。”
她说话的同时,身躯诡异地抽搐了下,随即嘴里吐出一股浓浓的梅香,“当时我都已经谋划好了,要带着那些人一起死的,我都安排好了一切,可偏偏,偏偏你要救我!”
一眨眼的功夫。
大批鬼魂顺着梅香,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计划好了。”赵长顺心里一颤,掐她脖子的力气骤减,眼睛却越睁越大。
“放火啊。”李笑怀平静地凑到他耳边,缓缓道:“液化气罐是我趁着那些人和老板吵架的时候,偷偷挪过去的。原本,我是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但是因为打火机在门口的桌子上,所以我稍微离得远了一点……”
赵长顺盯着他,震惊、懊恼几乎要从瞳孔深处漫溢出来。
“原来是你!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惠茵!”他痛心疾首,双眼满是血丝。
李笑怀瞧见他脸上的神色,神经质地发出“呵呵”的笑声。
“害了她的人不是我,而是非要逞英雄的你!”她把身体贴在赵长顺的怀里,随即缓缓呼出一口气。
刹那间,大批鬼魂朝他们扑来。
厚重的煞气将两人紧紧贴合,几乎喘不过气。
原本他们闹出的动静,傅长宵不想搭理。
可群鬼出没,阴邪之气暴涨,一个不小心,就会危及路人的性命。
傅长宵不会高尚到事事见义勇为,却也不能时时见死不救。
他骂了几句脏话,丢下挣扎不休的黎惠茵,跑了过去。
“你们想死就互砍好了,干嘛总是牵扯别人!干啥,你们现眼有瘾啊!”
傅长宵一手铜印,一手武艺,抓住鬼脑袋一个个扯开,又一个个盖印。
反正都被迷得神魂颠倒,也不差他这一印下去的雪上加霜。
很快,群鬼被他打得神魂摇荡,捂着脑袋躺了一地。
李笑怀吐出一口污血,嘲弄他道:“你就不怕那女人跑了?”
傅长宵抓住赵长顺的后领子,冷冷扫了她一眼,“你何必装糊涂?你把我引过来,不就是想让她逃走。”
“哈哈哈哈。”李笑怀肆意地笑了起来:“你明明知道,却还是过来了,说明你也是个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好人。”
傅长宵用力掰开她的手,不屑道:“社会毒打的从来不是好人,而是自以为好人的蠢人。还有,你要是想哭就直接哭,用不着笑得这么痛苦。”
李笑怀“呵”了一声,“想不到我哭着出生,哭着长大,到现在还要听你的建议,哭着去死,真是太没劲了,太没劲了。”
她嘟囔着,手脚蓦然一松。
就听“噗呲”一声,一腔热血浇在了她的脸上。
傅长宵脸色一凛。
立刻感觉手里拎着的赵长顺像是死尸一般,变得死沉。
“好累啊。”
李笑怀流着眼泪,伸手拔出赵长顺心口插着的那根木头瓶子,毫不犹豫地插进了自己胸口上的那个空洞里面。
“长顺哥,你欠的债,我已经帮你还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长成你喜欢的样子,然后不喜欢你。”
话虽带怨,但她还是好好回味了一下两人刚刚短暂的相连,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傅长宵松开手。
昏黄的路灯照在两具交叠的尸体上,像是在共浴一片夕阳。
他扭头看向黎惠茵。
就见一股黑气从她手中窜出,迅速凝聚成一朵黑云,飘在夜空。
路灯被渐渐下沉的黑云笼罩。
周遭倏然一黑。
所有人的动作皆是一顿,随即倒抽了一口凉气,急而短促地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硬是不敢呼出去。
一阵阴寒的风从黑云里扑出来,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像是朽坏的神龛贡品,又像是腐烂的敬神香花,凉得人头皮发麻。
傅长宵曲指揉了揉鼻头,“神仙?”
这味道有点儿类似土地公身上萦绕的香火味,但没有土地公的香火味清雅爽气,反倒浊气较重,灵妙也少些。
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又道:“妖怪?”
那边,黎惠茵正对着黑云展开双臂:“求先生救救我!”
傅长宵恍然:“啊,原来是人。”
黎惠茵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什么妖怪,什么人,席先生岂会是这种不上档次的东西。”
傅长宵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好吧,他不是人。”
“……”黎惠茵摁住胸口:“莫生气,莫生气,气成怨灵他得意。”
每个怨灵都是怀着一口怨气而死,她不希望自己怀着一口怨气复生。
傅长宵:“……”
黑云里银白电光闪动,一个伟岸的身影缓缓成形。
“找我何事?”那个人影声音沉闷,显得极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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