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事件,就不会有指控,就会少一个不得不认罪的精神能力者。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犯罪是永远无法被消灭的。犯罪会持续,对精神能力者的指控也会持续,直到有一天,所有的精神能力者全都成为了罪犯。
到了那一天,会怎么样
将会发生什么,又会如何收场
洛星海不敢再想下去。
白桐和薛夜明步行返回安管局医院,身后跟着一大群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特调员,像是薛夜明的私人保镖这么说其实也没错。薛夜明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洛星海和严则音都认为,他最好还是再住院疗养几天。薛夜明倒是全无所谓,对他来说,住在哪里都没什么区别。
半路经过一个小花园,薛夜明想进去逛一逛,白桐便由着他。这里即将被改造,花坛里早已没有了植物,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土地和几丛枯枝,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薛夜明却好像兴致不错,登上花坛边缘的石头围栏,在上面慢慢地走。路灯光从远处斜斜地投射过来,他的身影一半被照亮,一半隐没在黑暗中。
“慢一点,慢一点,别踩滑了。”白桐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把手臂横在距离薛夜明后腰几厘米的地方,随时准备扶住他。
“如果我掉下去了,你会拉住我吗”薛夜明问。
“会的。”白桐盯着他的脚下。薛夜明的平衡感很好,在那条只有巴掌宽的石头围栏上走得稳稳当当。
到了围栏的断口处,薛夜明转了个身,很自然地扶住白桐的手跳下来,发梢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翩飞。
“往那边再走一段,有个刚建好的花园,挺漂亮的,想去看看吗”白桐说。在薛夜明可以活动的范围之内,他想让薛夜明尽可能多地得到一些自由。
“改天吧。”薛夜明说,“我有点累了。”
“好。”白桐收回手,跟在薛夜明身后。刚才薛夜明跳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指穿过了薛夜明的头发。发丝柔软的质感还缠绕在指尖,让白桐想起了薛夜明的精神体幻化成的花瓣。
在报告书里,白桐写了自己出现精神体的事,得到的答复是,精神型异能者和体能型异能者之间,也许存在着某种尚不为人知的深层联系,可以在精神上相互结合。
想到这里,白桐蓦地收住了思绪。“结合”这个词,无端地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他抬起眼睛,看着薛夜明。
薛夜明还在前面慢慢走着,一只手轻轻抚过花坛里早已干枯的残败花枝。白桐有种错觉,那些被薛夜明触碰过的枯枝仿佛又恢复了生命。
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他对薛夜明依然没有多少真正的了解,却不可救药地被对方吸引。
薛夜明能感觉到,白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是没有任何目的性和侵略性的目光,让薛夜明很舒服,有一种被保护着的安全感。
他一直都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小时候,薛夜明身体不好,父母忙于工作无暇照顾他,把他送到亲戚家里寄养。亲戚对薛夜明不怎么上心,大部分时间都把他关在屋子里,很少让他出门。有一次薛夜明病后初愈,到小区的花园里散步。小区里的孩子正聚在一起玩,他不认识他们,就站在离他们远远的小花坛边上,看那些新开的月季花。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发现,那群孩子都在看着他的方向。他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接着,有一个孩子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骂了一句对小孩子来说很奇怪的话“骚货。”
薛夜明毫无防备,摔得头晕目眩,手和腿都被花坛边的栅栏划破了。他不理解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根本就没见过对方。
后来,亲戚从其他孩子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告诉薛夜明,那些孩子们看他,是因为觉得他站在花坛前面的样子很好看,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薛夜明也知道了,那个骂他的孩子是从哪里学来的那句话。那孩子的母亲很早和他父亲离了婚,此后他父亲便经常揣个酒瓶坐在巷子口,醉醺醺看过往的行人,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子,就对着人家的后背吐口水,恶狠狠骂几句“骚货”“婊子”。有时候也不分男女,看人不顺眼就骂。
那是薛夜明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很好看。同时他也懂得了,好看不一定是好事,可能会让他遭遇莫名其妙的羞辱和伤害。,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