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府中的权威甚大,兰榆今日突然下他脸面,也要看他们答不答应。
“怎么,本公子的话你们没听见”兰榆吊儿郎当的姿态微微收敛,周身倒是显出几分气势,尤其是那双眼眸扫向众人时,他们竟有些不敢抬头。
家丁面上犹豫,迟疑着向前迈一步,王管家掩唇咳嗽起来。
兰榆将他们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似笑非笑的看向王管家,伸手从腰间扯下皇帝送他的赤金五环鞭。
这根软鞭极细极长,赤金纹路暗藏风华,被兰榆当做装饰系在腰间,不仔细看只会认为是一条腰带。
王管家脸上得意之色顿住,转而不可置信的看向兰榆,他竟然想对自己动手
王管家额头冒出冷汗,小心翼翼的扯出一抹笑,姿态弱了不少,“公子,好端端的怎么把东西放内室啊,箱子占地儿,放内室似乎不太方便。”
兰榆本就心情不好,像是没看见他脸上勉强的笑容,微抬下巴,目光骄纵又轻慢,“怎么,本公子得的赏赐,高兴放哪就放哪,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周围还站着不少家丁和府兵,王管家被当众羞辱,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可看着兰榆手里的软鞭,想起之前兰榆动不动就拿这鞭子打杀下人,那鲜血淋漓的画面想起来都打冷颤,眼下他确实不敢造次。
“本公子体恤王管家年纪大了,从今儿起,库房的账本和钥匙都交上来,由本公子亲自保管。”
听到这里,王管家再顾不得里子面子,连声追问“公子,可是老奴哪里做错了惹您不高兴库房账本一直是老奴管着,从不曾出错,哪怕是将军,以前也夸过老奴账本打理仔细,兢兢业业,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检查账本,以证老奴清白。”
听着王管家这番明里认错暗中内涵的话,兰榆心中啧啧两声,心道确实仔细,假账做的跟真的一样,无非是仗着原主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个,就算拿走账本请人查账,一般人也查不出问题,还搬出兰大将军,话里话外都是他无理取闹,任性妄为。
日头下,兰榆半眯起眼,耐心告罄,开口时声音清慵倦懒,“那你去找兰大将军讨公道吧,好走不送。”
语毕,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奴才,潇洒离开。
他慢慢悠悠的往自在轩走,路上还好心情的赏花逗鱼,想到能从王管家那里获得的仇恨值,高兴的又摘了两支硕丽紫菊,一路嗅闻花香,眉眼蕴着浅浅笑意。
踏入自在轩的那一刻,兰榆瞬间转换神色,急不可耐的直奔西厢房。
“段郎”
矫揉造作的声音又含有几分痴情、几分讨好。
“我、我摘了花,送给你。”
他的目光太过缠腻,如同实质般黏附于身,段浥青眼底闪过一丝翳色,站在书案后岿然不动,低头落笔在纸上,字迹迥劲清逸,暗藏锋芒。
他心无旁骛的练字,一旁伺候的椿白却觉得屋内温度骤降。
“椿白,你先出去。”
兰榆打发走小厮,不顾段浥青周身冷气直冒,大步朝他走过去,直勾勾的盯着人瞧,像是在自言自语,“鲜花配美人,果真好看。”
他直接靠过来,气息扑面,段浥青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雀金香的香味,那一刻,段浥青猛地抬头,漆黑如墨的双眸冰冷异常。
正要后退之际,兰榆更快一步,将手里的鲜花塞到段浥青怀里。
耳边依旧是那人卑微讨好的声音,“这是我特地为你摘的,挑的最大最漂亮的两支,段郎”
兰榆话音顿住。
他转过头,看向被段浥青毫不留情扔到地上的紫菊,花瓣不堪摧残,零落飘洒在地,一片狼藉。
兰榆怔怔看着地上的残花,好半天,他才低喃道“段郎不喜欢紫菊吗那、那我再去找别的,你别生气,我很快回来。”
说完,也不看段浥青的表情,闷头就冲出了西厢房。
“主子,你要去哪”三两清点完赏赐,正要去找兰榆,就看见他家主子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兰榆一口气跑到花园,待四下无人,他终于停下来,双手叉腰,一边喘气一边翻白眼。
说好的书里温柔清冷白月光呢温柔个屁,浑身冒冷气,那眼神跟冰刀子似的,就差把他给千刀万剐。
兰榆心里吐槽,好在刚才那番做作的言行惹恼了段浥青,听着脑海里不停增加的仇恨值,兰榆面色愉悦,哪里还有半分在西厢房时演出来的落寞。
“公子,方才有人来递了帖子,指名是给公子的。”将军府的侍卫统领张河过来找他,将手里的帖子递过去。
兰榆挑眉,原主在书里是万人嫌,除了皇帝偏爱,雍京上层贵族的宴会从来不会邀请他,这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接到帖子。
他盯着帖子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正准备说话,猛地想起自己的文盲人设,差点露馅。
兰榆又摘了几朵菊花,既然那家伙不领情,他这次特地摘的白菊,气不死他。
哼着小曲回到自在轩,老远就听见三两那大嗓门在说话。
仔细去听,却发现都是数落,“我家主子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竟敢给脸不要脸,糟蹋主子的心意。”
“今天中午不许给西厢房送饭,饿他一顿长长记性。”
“呸,把他屋里的花花草草都撤了,没见过好东西的粗鄙乡下人,也不配用这些昂贵物什。”
“看什么,这盆细叶寒兰可是御赐之物,你就算有十条贱命都买不起这盆花。”
兰榆在屋外默默听了半天,摸着下巴咋舌,不愧是万人嫌的好跟班,拉仇恨的天赋极高,跟他这个主子一样讨人厌。
瞧瞧这仇恨值刷的,蹭蹭蹭的往上涨。
兰榆眉开眼笑的走过去,拍了拍三两的肩膀,中肯点评,“你很有天赋。”
当炮灰的天赋。
三两茫然张口,“啊主子你在说什么”
“没事,厨房是想饿死本公子吗让他们赶紧传膳。”
“哎,主子您稍等,奴才这就去,那帮狗东西近日真是越发会偷懒了。”三两也顾不得再骂段浥青,气势汹汹的奔向厨房。
段浥青仍在练字,无论这对主仆如何欺辱谩骂,他全然摒弃在外,连个眼神都欠奉。
兰榆走过去,将帖子和菊花放到他面前,甜腻腻的开口。
“段郎,这上面写的什么呀”,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