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都是摆设吗?你们怎么能允许一个屠戮了我们无数父老乡亲的贼酋,在此大放厥词……三军听令,杀酋、破敌、屠城,寸草不留!”
话音落,山坳中涌动的玄甲人潮,就像是突然晒着太阳突然下身被踢了一脚的恶犬,瞬间就炸毛了,不顾一切的向前推进、推进。
前边的负责给眼前所能看到的每一个百越人都砍上一刀,后边的负责一刀将地上躺着的百越人的头颅剁下来……
不大的山坳小城,很快便染上了一层殷红似墨的刺目颜色。
“白起!”
方才那道歇斯底里的咆孝声再次冲天而起,声音之中的愤恨与怨毒之意,就如同黏稠肮脏的沼泽泥泞,单单只是用耳朵听,都能引起生理不适:“吾纵是做鬼也决不会放过你……吾誓杀汝!”
白起轻蔑的挑了挑唇角,喃喃自语道:“不放过乃公的鬼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他直视着百越城池中蔓延的银红色,苍老而清澈的双眸,宛如两口幽深的古井,没有丝毫的涟漪。
要么不做。
做就做绝!
若有千古骂名……
他白起担着就是!
陛下说得对……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鼎沸的喊杀声与哀嚎声当中,王贲欣喜若狂的大喝声冲天而起:“某家王贲,斩杀西瓯王桀骏于此,诸君见证!”
白起纵然是有些不满这厮太过喜欢表现,闻声也忍不住欣喜的笑开了花!
百越人的反抗,当然不会随着桀骏的阵亡而停止!
但百越人内部本就四分五裂、各自为战,完全是因为个别出彩的英雄式人物,才将分裂的百越人拢在一起,组建了诸族联军!
而今阵斩了桀骏,等于是砍断了百越人的帅旗……往后百越人要再想拢在一起,齐心协力抗击大汉,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换个说法,南疆大局已定!
剩下的活计虽然仍然还很多,但已经都只是些洒扫、休整的收尾工作了!
白起脑子里,都已经开始思忖着,要如何才能说服支援百越会战的南疆父老乡亲们,举家南疆,开发这片秀丽而蛮荒的土地,彻底将其并入大汉疆域之中!
‘大汉十三州,岂不比十二州顺耳得多?’
他紧紧的攥着佩剑,心潮澎湃、难以自己:‘陛下,老臣不负陛下所托……’
正当他想要说点什么激励士气之时,下方山坳当中突然窜起一股源源不绝的猩红雾气。
雾气一窜起,便见风就长,几个弹指之间就宛如天幕一般,笼罩了整座山坳。
且昏天暗地之中,四面八方都有各种各样非人怒吼声、哀嚎声传来。
有狮吼声、虎啸声、猿鸣声、狼嚎声……
还有婴孩的啼哭声,女子的哀嚎声,老人的呜咽声……
林林总总的、混为一团,令人心烦意乱又莫名胆寒!
“不要乱!”
白起镇定的大喝了一声,镇压住山下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接着左右端详了一番这片遮天蔽日的猩红天幕后,按剑一步跃出,身形缓缓腾空而起:“何方妖邪外道,敢犯吾大汉王师……破!”
他怒喝了一声,陡然拔剑一剑噼向天空中的猩红天幕。
剑出,澎湃的兵家之力,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银亮剑光,在刹那之间,割开了天空中的猩红天幕!
在澄澈的天光,顺着裂口溢进猩红天幕内的那惊鸿一瞥之间,白起在猩红的天幕之内,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一望无际的无头身影。
那些无头人影,将自己的头颅提在手里,头颅分明还睁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而站在这些人最前方的,赫然就是刚刚才死于王贲之手的桀骏!
面对如此恐怖的一幕,白起非但没有惧怕,反倒越发狂怒,当即须发喷张的怒喝道:“尔等活着的时候,老夫都未曾惧过尔等半分,如今尔等尸首都分离,还想来吓唬老夫?痴人说梦!”
说话间,他尽起兵家之力,举起长剑悍然往天空一挥,兵家之力借战场煞气化作千军万马,擂鼓扬旗杀向合拢的猩红天幕!
就见那战场煞气所化的千军万马冲入猩红天幕之中,激起一大片涟漪,然而猩红天幕却宛若实质一般,纹丝不动。
这差距……
有点大啊!
“参谋长!”
王贲紧紧的攥着桀骏的死人头,飞上高空:“集结军马,往一个方向冲吧,还有机会……”
白起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收剑回鞘,而后长呼了一口浊气后,郑重的理了理身上的甲衣,紧接着右手在腰间一抹、一翻……
王贲双眼发直的望着白起手里飘起轻烟的三柱清香,脑子都死机了:‘俺真的是太年轻了,真的……’
“咳咳!”
白起没理会他的少见多怪,郑重的清了清喉咙过后,毕恭毕敬的持香一揖到底:“老臣白起,恭请大汉人皇陈胜陛下降下神威,破一切魑魅魍魉,救吾王师将士于水火!”
话音落下,一道似泰山压顶般的巍峨、厚重威压从天而降,陈胜澹澹的声音从中传出:“何事?”
白起没抬头:“陛下请看周遭!”
“嗯……”
陈胜拉长了鼻音沉吟着,似在端详周围的环境,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怎么搞的,怎将此间山川地气都激怒了?”
一旁的王贲终于回过神来,正要提着手里的死人头上前表功,就听到白起说道:“回陛下,乃是王将军阵斩敌酋桀骏,这才引发如此异象。”
“哦,护犊子么?”
陈胜似有所悟,而后便澹澹的回道:“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给了……让你们带来的神武大炮呢?”
白起怔了怔,连忙回道:“回陛下,都在山上布置着!”
陈胜:“开炮,轰十个基数儿!”
白起与王贲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懵逼。
白起:“敢问陛下,向谁开炮?”
陈胜:“自然是谁挡你们,你们就向谁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