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走到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其实已经是在最高位了。”
“往远了说,中央集权制再往后走,全是下坡路,如果不从根本下手打破制度的惯性,终有一天大汉会回到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朝代周期规律中……”
“往近了说,中央集权制不但会极大的束缚人才、打消百姓的创造热情、限制大汉的发展速度和与空间,对人道的增幅与提升也会变得越来越有限!”
“当下天人之争,看似是以天道退居天庭宣告我们人道大获全胜,但倘若你仔细琢磨过其中的规则,就会看得清楚,天道退居天庭只是将原本白热化的短兵相接,转变成了两大阵营的军备竞赛、意识形态争斗。”
“用仙界巩固天道大本营,用天庭吸引下界人才,持续性吸我们大汉的血,完事了还能避开我们锋芒最盛的这一段时间,等到我们衰弱了再下场开战……”
“这是阴招!”
“但却是阳谋!”
“阳谋就只能用阳谋来破!”
“只要我们大汉的发展速度、人道的增幅速度,能继续住保持当下的增速,不出二十年,仙神将变成传说、妖魔将变成珍稀物种,只要没有亲眼见过,谁人都不会相信他们真实存在……真到了那一步,他们消不消亡,还有区别吗?”
“而要想令大汉越走越高、令人道越来越强,同样唯有打破中央集权制度的窠臼,解放人权,令大汉走上全新的发展道路……”
“这也是我所能想到的,能助我跻身道祖之境的唯一契机!”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肯将此事压后了吗?”
陈胜收起两根手指,郑重的说道。
“可以啊,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想偷懒,没想到这里边竟然还有这么多说道!”
韩非高声击节叫好,心下却已经翻起惊涛骇浪……论高瞻远瞩、论雄才大略,千古无人能出陛下之右啊!
陈胜鄙夷瞥他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话归正题!”
韩非生硬的岔开了有关于游手好闲的话题,问道:“你有没有平息朝堂争议的办法?”
陈胜如同看着一个傻子般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为何要请你出山?难道是因为你说话难听吗?”
韩非羊怒:“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陈胜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轮椅:“能能能,你说你说!”
韩非面色渐渐缓和下来,正色道:“你常说,解决问题要分清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我且问你,今日诸位臣工团结一致、群情激奋,反对的是改制这件事本身呢?还是因为你这位人皇只肯兼任新政府执政官两年?”
这个问题,可把陈胜给问住了。
他犹犹豫豫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应该、应该是后者吧?”
“啪!”
韩非一拍手掌,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不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们先提高你兼任新政府执政官的年限,然后再以此为条件,去逐一与诸位臣工磋商……只要你肯舍身取义,再多做几年执政官,别人我不敢保证,但尚书令肯定会第一个倒戈到你麾下!”
“嗯?”
陈胜打量着他不假思索的模样,狐疑道:“今日朝堂上那一出儿……不会是你暗中撺掇的吧?”
韩非心下勐然一凛,暗自滴咕道:‘这家伙好敏锐的思维……陈风那边不会掉链子吧?’
“笑话!”
他心头打着鼓,面上却是大义凛然的一拍轮椅扶手说道:“我韩非岂是那蝇营狗苟、阳奉阴违之徒?你若看不起我不妨直说,我韩非不掺和你这摊子破事儿便是!”
陈胜心想也是,这厮生性耿直,行事向来都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让他来布置这种微操局还不露馅,着实是难为了他点:“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要不相信你,这么大事我会只找你一人商量?”
这件事他只找韩非一人商议,的确有韩非为人靠谱、人品过关的因素在里边。
但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他最好忽悠……
其余人,不是忽悠不动。
就是即便忽悠动了,也使不上大力气。
唯有韩非,既好忽悠、又得力,稍稍画两个饼给他,他那轮椅就能转出火星子!
“至于兼职年限……好说!”
陈胜一脸大无畏的英勇就义表情:“我直接翻一倍,等新政府成立之后我再兼职执政官四年,够意思了吧?”
韩非想也不想的秒开口:“二十年……你再委屈委屈,为你一手建立的大汉,再效力二十年,诸位臣工哪里,我去与他们谈!”
“二十年?”
陈胜蓦地睁大了双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土狗,一下子就太师椅上蹿了起来,破音道:“你怎么不去抢?”
韩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陈胜左思右想、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六年,这是我底线了,多一天都不干!”
韩非面色不变:“十八年,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底线,你要坚持你的底线,那就你自己去和诸位臣工磋商,你若要尊重我的底线,那就按照我说得来!”
陈胜怒声道:“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吗?八年,一口价了,没得商量了!”
韩非:“十六年,八年都做了,八年之后再做八年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吧?”
陈胜:“十年,你肯答应就答应,不肯答应我自己去搞定群臣!”
韩非一拍轮椅扶手:“你自己说的十年啊,汉家男儿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可不兴反悔的!”
陈胜这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再一听到韩非的言语,心下更是懊悔得忍不住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嘴硬的梗起脖子:“十年就是十年,十二年我都捱过来了,再捱十年又有何惧!”
韩非第一次成功的算计了陈胜。
但听着陈胜用“捱”这个字儿,来形容人皇之位与即将出现的执政官之位,他的心头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