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
青禾客气的道了句谢,又聊起近日宫中的事来,“我听说裴灵碧她疯得厉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很是吓人。她不会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陶缇道,“我也不清楚。”
青禾摇头道,“唉,真是作孽。我听说这一个月来,皇后只去看过她两回,三殿下也只去了一回,啧,骨肉至亲,也不过如此。”
对于裴灵碧的遭遇,陶缇半点同情不起来,毕竟走到这一步,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青禾又说起温泉山庄之行,她是满心期待,陶缇却没有多高兴——
“殿下说他这段日子很忙,没空陪我一起去。”
要不是她早早就答应青禾和许闻蝉一起去,她都想放鸽子,不去了。
青禾安慰道,“这阵子朝堂发生那么多事,太子表哥忙也正常。反正你跟我们一块儿,咱们路上也热热闹闹的。泡温泉可舒服了,保管你泡了温泉,就把太子表哥忘在脑后了。”
陶缇笑着瞥了她一眼,“你是想泡温泉,还是想与许七哥见面啊?”
青禾小脸一红,也没否认,只羞怯怯道,“过完年我便要回陇西待嫁,之后得有大半年见不到他……”
大半年的异地恋,对热恋的小情侣来说,无疑是难熬的。
两人边聊边吃着,吃完桂花酒酿圆子,又吃了香甜的烤红薯和热烘烘的烤土豆。
直至天色暗了,青禾提着一盒饺子和一盒汤圆离开了。
夜里风雪更大了。
陶缇抱着元宝在摇椅上躺着,膝盖上盖着条白狐毯子,悠闲的活像是个六七十岁退休的老太太。
“嗐,咱们家殿下越来越忙啦,都不能陪我去温泉山庄了……”
“喵~”
“他今早走的时候,好像亲了我一下,说会陪我过冬至的。你说他会不会又很晚啊?”
“喵喵。”
“唉,当太子就这么忙了,要是他以后当皇帝了,岂不是更忙?唔,到时候我也多多开店,多多赚钱,让自己也忙起来,你说是吧元宝。”
“喵~”
一人一猫跨频聊天,倒也聊得津津有味。
不知过了多久,等裴延带着一身风雪寒气赶来时,陶缇已然抱着猫咪在摇椅上睡了过去。
屋内地龙烧的暖烘烘的,她歪着脑袋睡,双眸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灯光下卷翘如蝶翼,娇柔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睡得很香。
见状,裴延眸光变得柔和,取下身上的玄色斗花云纹鹤氅,递给一侧的玲珑。
玲珑接过鹤氅,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
裴延缓步走到陶缇身旁,元宝最先惊醒,睁着一双漂亮的鸳鸯眼瞅了男人一眼,似是认出人来,很是平静的“喵”了一声,就从女主人的怀中跳了下去,乖乖地回它的猫窝去了。
猫都醒了,她还睡着。
裴延弯下腰,下意识的想去捏一捏她的脸。
手伸到一半,顿住,又收了回来。
刚从外头回来,他的手还是很凉的。
将两只手放在嘴边呵热气,搓揉得有些暖意了,裴延才伸手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
陶缇怔怔的睁开眼,睡眼惺忪,只看到一道朦朦胧胧的修长身影。
“我抱你去床上歇息。”裴延温声道。
直到被他抱起,陶缇才清醒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咕哝道,“我现在不睡,我们都还没一起吃饺子汤圆呢。”
她等到这么晚,是想跟他一起过冬至的。
裴延脚步停住,垂下眼眸,盯着她良久,语气极其温柔,“好,吃饺子汤圆。”
他吻了吻她娇柔的眉眼,稳稳将她放了下来。
饺子和汤圆早就包好了,下锅煮起来很快。
不一会儿,一大碗饺子和汤圆就摆在檀木小桌几上。
陶缇晚膳没吃,开始睡着了也不觉得饿,这会儿睡醒了,胃里空荡荡的。她夹着饺子一个一个的往嘴里送,与裴延聊着日常的琐事。
裴延偶尔能附和两句,更多时候是眉目含笑的静静听着。
吃完这顿迟来的冬至餐,已是深夜,两人一番洗漱,上床歇息。
幔帐已经换成莲青色绣重瓣红梅的花样,一放下来,遮住外头的烛光,将床帷与外界隔成两个世界般。
黑暗中,裴延拥着陶缇,沉着嗓子道,“阿缇,抱歉。”
陶缇窝在他的怀中,刚酝酿的一点困意被他这句道歉给驱散了。
她抬起头,额头擦过他的下巴,轻声道,“抱歉什么?”
裴延道,“这些日子不能好好陪你,还回来的这样晚。”
陶缇默了默,说实话,裴延陪自己的时间少了,她心里的确有些小郁闷,但她也理解他忙正事,不是故意冷落她。
唔,感情不就是互相包容理解的嘛。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清隽的眉眼,又摸了摸他线条越发明了的下颌,嗓音轻软道,“没事啦,你又不是跑出去玩不带我。”
“快了,再过不久就忙完了。”
一切也要尘埃落定,有个了结。
静谧的夜里,窗外落雪的簌簌声格外明显。
裴延放在她腰上的手稍稍收紧,深邃的黑眸闪着暗光,吻了吻她的唇角,哄道,“乖,等元宵节,我带你出宫逛庙会、看花灯,嗯?”
陶缇的脸庞蹭了蹭他的胸膛,尽显亲昵,声音透着些许慵懒的困意,“说话算话……我还要买一大扎的糖葫芦!”
“买。只要你喜欢,整个长安城的糖葫芦我都给你买下来。”
“好。”陶缇轻笑一声,随后安安心心的在他怀中睡着了。
这一晚,她梦见她掉进了一个糖葫芦坑,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糖葫芦。
她一根接着一根,狂吃狂塞,然后……蛀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