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西方科学家的加入,他们很容易就联想到古希腊哲学中那种近似于“原子说”的假设,也就很容易理解这种想法。
虽然要具体接受,还得通过实验证明,比如有人通过空气燃烧实验测气压、能证明自然界的空气中有大约五分之一是“氧气”,从而发现了这种助燃气的存在,还提出了“原子”的构想。
当然,历史上西方科学界从“单纯原子说”到后来更接近自然真相的“原子/分子说”,还需要大半个世纪的努力。这当中主要是道尔顿因为坚持纯原子论、不相信分子的存在,所以走了弯路,最后到拉瓦锡时代才解决。
但朱树人既然可以直接报答桉,他就可以不经意设计实验鼓励工程师们更好的发现真相。
比如他只要动用一点前世高中的知识,让工程师们想到去设计一个通过氧气和天然气燃烧后的气压比、体积比简单,验证反应前后氧气的体积,和反应后二氧化碳、水蒸气的体积比例,算出碳氢氧三元素在上述几类物质中的原子数比例。
如果一个实验不够,那就再配合一点其他辅助配套的碳氢氧燃烧实验,完全可以和大明科学院那些火药研究单位的日常研究结合着做。
当然,考虑到朱树人本人常驻北京,有些研究和开挂他不适合亲自出面,而北京那边又没有配套的科研院所,未来几年内朱树人也不可能浪费资源去北方复刻一套自立门户的科研机构,
毕竟如今科学发展还处在萌芽状态,需要集中资源办大事、群策群力互相启发。如果另立门户,很容易出现“重复造车轮”的科研浪费,明末的通讯条件也不发达,科研人员分散之后,很难即时获取最新进展,容易瞎忙活。
所以,朱树人的很多先知先觉,只能依靠他的侧妃方子翎,以及他大舅子方以智的名义,挪到南京这边来发现。
好在朱树人已经是天降伟人,根本不需要太多名声,也不用跟科学家争什么名分,所以借谁的口表述都没关系。
几年下来,在朱树人的推动下,科学家们终于“自行”发现了原子和分子学说,认识到了微观世界的最粗浅入门规律。
朱树人把这些人从理论高度领进门后,后续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科学家们有了这种思维方式和认识世界的方法,好奇心自然就会驱使他们去合成更多的东西,把一大堆“容易摘取的低垂果实”纷纷拿下。
科学院中传统研究医学的部门,率先想到了用化学方法配合中药矿物,提炼更精纯的毒药和消毒剂,还有其他的杀菌外用药物,极大提升了大明的基础医疗和公共卫生水平。
有了原始消毒剂的世界,传染病和瘟疫的爆发率就能极大压制。
而火药生产部门,配合新时代的化学知识加成,也造出了更好的爆破用药。哪怕远远达不到后世诺贝尔搞的炸药的程度,但超越历史上西方19世纪中前期的早期炸药水平,却是绰绰有余的。
有了更好的民用爆破药后,大明的各类基建工程,修桥筑城造路,成本都低了很多。
虽然还是没有机械化的施工器械,但至少可以便宜大规模使用爆破了。南方原本就多山,一直到17世纪江西、湘南和四川、云贵的基础设施还非常落后,道路条件巨差。
有了便宜的爆破药,朝廷就可以沿着长江三峡、开拓道路条件更好的入川道路,再把四川连接云贵的道路条件提升一个档次,
对于改土归流和凝聚西南夷、强化烟草和其他热带嗜好品作物贸易、提升西南夷对大明统治的认同,都是大有裨益的。
整整三年的种田发展,大明南方对山区偏远各省的控制和认同明显提升了,北方则是丰衣足食,常平仓军粮丰足。
军队的训练和建设也没有落下,为了未来的游击追击战,大明倾注了更多资源建设火枪骑兵部队。
培训了更多使用线膛枪的龙骑兵狙击手,其他精锐骑兵也都配备了全员双管后膛装填喷子和转轮手枪。
大明主力骑兵部队的火器化比率,基本上已经接近了百分百。哪怕是近战为主的骑兵,也能配一把转轮枪,那战力直接爆表,就算野战中遇到五倍数量的满人弓骑兵,都可以有一战之力——
弓骑兵的火力输出再灵活,能比得上连开六枪的转轮手枪?无非是转轮手枪的有效射程要近得多。但只要大规模军团作战,不给满人放风筝的机会,手枪骑兵配合近战武器,那就是无敌的。
汉人的骑兵部队在经历了千余年被草原胡虏压制后,终于随着又一次质变的武器升级,回到了“一汉当五胡”的程度。
……
大明疯狂种田攀科技的这三年里,其他各方势力当然也没闲着。
满人不得不放弃沿海领土后,只能转移了其战略重心,选择往北发展。
原本已经开发得不错的辽河平原,没多大继续开发的价值和潜力了,容易开垦的耕地早已在过去半个世纪里陆续开垦出来了。
豪格和顺治就把主要精力投注到了北侧的松嫩平原,在那里垦荒种田。
尤其是他们从关内带来了几十万汉人。这些汉人跟大明可能是存在民族认同的,如果放在盛京周边太危险,万一明军再打过来这些百姓倒戈,满清就彻底完了。所以这几十万汉人,尤其是其中一部分工匠,都被满清朝廷弄到了松嫩平原。
这也算是新时空蝴蝶效应下的“闯关东”。
不过,要在比辽河平原更北的东北腹地种田,光靠此前的现有技术显然是不够的。因为农作物的种子、习性都不相同,松嫩平原比辽河平原更加寒冷。
好在潜力都是被绝境逼出来的,满清在面临生死存亡时,上上下下也算是不择手段,群策群力,能渡过难关的招数都愿意试一试。
几年下来之后,还真就给他们陆续摸索出了一些办法——
他们和最早期刚到东西伯利亚、以及黑龙江流域做生意的罗刹国商人接洽、互相学习刺探,最后从罗刹商人那儿学了一招,说是可以在东北腹地比较干燥的平原上,种植黑麦。
然后,满人还通过日本海的探索贸易、跟库业岛、北海道的扶桑人、阿奴尹人接触,发现了一种在北海道和库业岛都可以种植的耐寒水稻品种。
事实上,历史上的满清,也是到了中后期,才从扶桑北海道弄来了亚寒带水稻品种,从而开始在东北推广水稻的。
到了这一步,满人的东北开发计划,才算是把两条腿都补上了。旱地可以种黑麦,水田可以种北海道水稻。假以时日,肯定可以重新让粮食产量暴涨,养活繁育更多的人口。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一共前前后后连探索、勘察、实验,都只有三年多的时间。一般开荒第一年基本上是没什么收成的,能把种子的成本收回来、再稍微赚两三倍收种比就很不错了。
开荒的第二年、第三年,基本上也就只能达到肥沃熟地收成的四五成、六七成。基本上要开荒五年之后,土地才能彻底达到肥沃熟田的效果。
当然,考虑到东北的土地是黑土地,常年肥力积累,所以哪怕一开始刚种,效果也会比关内开荒好不少。但最多也就加快到“开荒三年后达到全盛产量”。
而大明留给满清的休战期也就三年,所以等满清沿着松嫩平原的主要河流两岸、把第一批开荒田地和定居点弄熟,和平期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他们辛辛苦苦种的田,注定是帮大明种的。闯关东开荒,也注定是为大明开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就事论事,朱树人将来还得为这事儿感谢豪格、顺治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