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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容将最后一针绣完,打了结,又剪去了多余的线头,一个荷包便完成了。
随手扔进旁边的竹篓里,便不太文雅的伸了个懒腰,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好久没这么全神贯注做绣活了,有点累。
阿墨走过来拿起竹篓收拾了一番,又数了数,道:“已经有七条帕子十二个荷包了,九娘还要再做?先歇歇罢。”
元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家中自阿翁阿婆以下,哪个不需要表示一下?这还只是荷包,若是换了大件的衣裳,我就是累死也赶不出来,好在平日里也有积攒,再辛苦几日就行了。”
其实元容也不想弄个手工艺品大派发,可是这些年在清河,她已经习惯了每年节都送上自己做的东西,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送什么珍贵东西都不如自己动手,礼轻情意重嘛,可是从前她有闲工夫,今年可是忙的够呛,多亏了忙里偷闲积攒了些,不然这会儿真要挑灯夜战了。
说着,元容忽又想起一事,道““对了,我给阿爹和阿娘做的衣裳可洗过了?”
正巧阿青提着个包袱走了进来,笑道:”可巧了,这不是九娘做的衣裳?“说着便把包袱放到几上打开,抖出来两件衣裳,一件五福捧寿小圆领团花男装长袍,一件长安竹宝相纹斜襟襦裙,俱为上好蜀锦制成,全都是元容的手艺。
“婢子是专门找了浣衣上的阿桃帮忙洗的,决计没有被人发现。”阿青说着,却是忍不住笑起来,元容从前也很少做大件,想到今年不同往年,早就开始琢磨着孝敬一下崔谦之和郑氏了,这两件以上一直做了个把月才做好,偏偏元容又想要给父母一个惊喜,不肯令人知道,是以阿墨这来回拿衣服就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元容也想到这一茬儿,不由也笑了,看了看衣裳洗的很仔细,便道:“行,我得给你和阿桃记一功,你回头替我赏她个上等封”
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元容:“九娘可不能偏心啊,光给阿桃上等封,婢子的赏呢?婢子可也是有功的啊!”
元容笑着撇了她一眼:“瞧你这出息!你们跟在我身边,还少了你们的不成?一个上等封也看在眼里了,我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大丫鬟眼皮子这样浅了!”说着便起身从箱笼里拿出个黄花梨匣子来,那里面装的都是过年过节用来赏赐人的银锞子,做成了牡丹花的样子,上手抓了一把道:“喏,给你,可比上等封儿实惠了罢?”
阿青眉开眼笑的接过,道:“婢子一早就在攒钱了呢,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何况一个上等封都比婢子一个月的月钱还多啊,哪里有不稀罕的道理。”又回头看了看阿墨,“阿墨你说对不对。”
阿墨没吭声,倒是九娘哼笑一声,没好气道:“说的好像我亏待了你们似的,简直讨打!莫耍嘴皮子了,还不快把东西收拾了,跟我去正堂!这会儿阿爹该回来了罢?”
崔谦之如今闲人一个,没事儿就爱往外头溜达,动不动就被谁拉了去吃酒耍乐,郑氏也不大管他,反正已经是老头子了,还怕他作怪?只要顾着些身子,别天天整个醉醺醺的回来就成。
这倒不是问题,因为崔谦之自从喝过了裴家的酒之后,对市面上卖相不够好看,酒液不够清澈,劲儿也不够足的酒就没啥瘾头了,何况自家也有了元容酿的酒,想喝随时都有,哪里还会在外面贪杯?所谓喝酒,无非是跟老朋友联络下感情什么的。
崔谦之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在跟郑氏说话,只是一看见元容进门就闭上了嘴。元容看见崔谦之那红彤彤的眼眶,便知道他又喝了不少,忍不住道:“阿爹可悠着点儿罢,年纪也不小了,天天这么喝酒伤身。”都说是小酌怡情,可看崔谦之这样子不像是小酌哦?
崔谦之讪讪而笑,却见郑氏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道:“你还不知道你爹的德行?他平素是嫌弃人家的不好,这回可是有人拎着好酒去的,他没有喝躺倒已经算好了。”说着又忍不住蹙了蹙眉,抱怨道:“裴家也是的,难道酒多的喝不了?竟然叫姜桓那个酒坛子也得了去,若非酒喝完了,他们还不肯散伙呢。”
别看郑氏不出门,可是她有卧底跟着崔谦之呢,崔谦之做什么都有人一五一十告诉她,若是崔谦之做了啥不妥的,不对,有人跟着,崔谦之要是抽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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