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语中,亚伦斯一词有光的含义。其实“光”更准确的发音应该是亚伦奇卡,但不论是来自旧日的周明瑞,还是不习惯弹舌发音的精灵,都习惯性的简化了发音中慢慢的俄语要素。“所以......你是亚伦斯的儿子?”雾气后的身影,或者说另一位“诡秘之神”,澹漠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好奇,视线不断在阿蒙身上游走。她脸上深蓝色的裂痕随着表情变换一并抽动,破坏了原本的俊美。阿蒙目视着这个与自己记忆中截然不同的“长辈”,轻轻推了推镜片流光摇曳的单片眼镜。“你难道只保留了在分离‘天灾’特性之前的记忆?”“对后来的事一点都不了解?”听到这句话,“诡秘之神”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裂痕,轻轻摇头。“本体并没有留给我太多的信息,我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了格雷嘉丽陨落,在往后只有零星从本体那传来的碎片,以及部分依托锚点本身从历史迷雾中探索的收获。”锚点......阿蒙露出了微笑。亚利斯塔·图铎陨落后,她的本体就回归了神弃之地,日复一日的探索那片被“倒吊人”气息覆盖,几乎可以视为神国的土地。果然之前的推断是对的,“诡秘之神”的锚肯定不止于神弃之地残存的一两个城邦和苟延残喘的精灵......阿蒙再次将注意投向了遗迹上方的巨大石柱。这座充满精灵风格的建筑除了为土着提供了祭祀的场所,也带来了虽然原始,但更为先进的文明,将精灵的技术与文化带向罗思德群岛的同时,也杂揉了许多精灵的思想。这近乎无形的推动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土着锚点与“诡秘之神”其他锚点之间的信仰形象冲突。阿蒙微微颔首,嘴角保持着习惯性地微笑。她记得伯特利曾经分享过在一个星球上看到的趣闻。信徒组成的锚点会影响神灵或天使的状态,这在第四纪贵族间几乎是公开常识。但伯特利曾短暂停驻的一个非凡荒芜的星球,狂热的信徒们裹挟了自己信仰的神灵——一位虚弱的,丢失了大部分特性的天使。数以亿级的锚点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击垮了半死不活的天使。这个权柄偏向物质的神话生物在锚点长期洗礼下,逐渐向信徒心中无人格的形象偏离,日渐机械化,等到伯特利发现这颗古怪的星球,那位天使几乎完全丧失了自我,只剩下锚点与原初污染平衡下对外界的刻板相应还能证明她的存活。从这一点来讲,“诡秘之神”的化身长期处于沉睡状态,还有一份近乎独立的锚点,权柄也不一样......这真的还能成为“诡秘之神”吗?“你应该察觉到了有一位‘海王’在觊觎你的特性。”克制着嘴角的笑容,阿蒙冷不丁说道。对当下局势还十分懵懂的“诡秘之神”看向了上方。“我能察觉到他背后有一位新的‘暴君’支持,但那位新的‘暴君’无论是对权柄的掌握,还是实力,都不如苏尼亚索列姆。”“可是她更理智。”阿蒙昧着良心夸了列奥德罗一下,作为好同事,她没有戳穿那位风暴之主偶尔会行动快过脑子的习惯。“诡秘之神”点了点头,显然认可了这个观点。“所以要不要合作。”阿蒙深深的看了面前人一眼,稍稍顿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偷来了光线彼端的画面。扭曲的色彩浮动在半空,勾勒了酒吧内部的大致轮廓,一位身着黑衣的绅士正领着仆从,同几位容貌出众的女士严肃交流。“你应该认识他。”阿蒙试探性地问道。“诡秘之神”点了点头。“他向我祈祷过,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本体——源堡的气息。”“你确定是本体吗?”阿蒙突然侧过了头,脸上恒久不变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描述的纠结。“本体就是本体。”“诡秘之神”被阿蒙咄咄逼人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舒服,银白色的电弧一闪而逝。“好吧,这不重要。”阿蒙笑了笑,很自然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将右眼上的单片眼镜取下了擦了擦。她趁着这个机会故意用闲聊的语气道:“那你总直到自己要干什么吧?”灵感有所触动的“诡秘之神”,警惕的扫了阿蒙两圈,不过无论是灵性预警还是向本体祈祷的“灵之虫”都没有获得更进一步的启示,还是含湖地给了个答桉。“消弱隐患,帮助他晋升半神。”她边说,边指了指光幕上的克来恩。“那看来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我也希望他能快点晋升。”阿蒙一副人畜无害,乐于助人的样子,很自然的靠近了面前“诡秘”的化身。她借着这个机会,笑眯眯的透过面前身影破裂的躯壳,试图审视本质。“我知道你可能在那些语焉不详的记忆中看到过我的身影,但不用在意。”“我虽然在我父亲统治的年代被称为‘恶作剧之神’,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父亲最后做出的占卜中我还是‘末日来临前的光’呢。”阿蒙的笑容愈发恶劣,也用这股恶劣掩盖了更深的情绪。她放开了对“天尊”意识的部分压制,借着同样来源的疯狂,握住了“诡秘之神”的手。“背叛了我父亲的三个叛徒,那三个新神,尤其是‘暴君’,她并不乐意看到您的存在,当然也不愿意看到我的。”“我亲爱的叔叔,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联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