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不怕影响工作嘛。”
刘文抬眼,扫了两人一眼,又接着低头吃他的饭。
廖师傅抿着小酒,感叹道,“这能影响什么工作。从解放前,我还是学徒的时候,到了中午就给师傅去打酒。
我们那些师傅厉害着呢,一句不顺就能把你辞了。要是掌柜的硬要留,那留下也不教你活。就让你干耗着出不了师。
出不了师,挣的就少。你就只能好好巴结师傅。
这师傅们中午喝完酒,都要眯一觉,那会的活都是徒弟干,师傅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算。
掌柜的连个屁也不敢放,那些师傅都是有手艺傍身的,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可现在是新中国了,没有徒弟替您干活了,您喝完了酒,下午这活还怎么干?”徐可可问的很认真。
杜毅在后面,拿手使劲拽着徐可可的袖子,被徐可可一手扒拉开。
廖师傅一笑,又抿了口酒,叹口气,“你这话说的,下午哪有活。这里面就没活让你干。小曾啊,我刚才就想和你说,也别写啊,画的。你回家找点毛线,没事在这儿给家里的娃,给家里的老人,打个毛衣、围脖啥的,就挺好。”
吃了筷子菜,又喝了一盅酒,喝高兴了,廖师傅又对徐可可语重心长道,
“什么事啊,别太认真,没必要。就跟我,贫下中农出身,以前在厂子里,就怕师傅不教活。跟孙子似的。结果呢,认真半天,还不是在这儿混着,”
廖师傅打了个酒嗝,“我就是什么也不干,他也没人敢开除我。这厂子跟我这么混的,多的是。”
廖师傅笑着看了眼杜毅。又斟了一杯。
杜毅,“....”,早知道就不来这破仓库了,没一个会好好说话的。
徐可可听明白廖师傅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他是贫下中农,厂子不能开除他,只能这样养着他呗。
中午吃完饭,廖师傅去仓库里面寻了个地方,躺着睡觉去了。
刘文下午倒是来了精神,带着徐可可,把上午他记的缺的东西,去跟各车间,还有采购科都交代了一声。
“要是哪天我请假没来,你就这么干。不用太细,给他们个大概差不多的数就行。我看了,你是个聪明的,有几点就能看出门道。”
合着这位打着谱,是让自己给他当徒弟,打下手。预防家里有事的备胎。徐可可一时无语。
刘文看出徐可可的不乐意。带着她往回走,不急不慢道,
“厂子这样做已经快十年了,这么些年都没出问题,就代表现在这套方法可行。既然是经过实践证明过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换一套方法了。何苦给自己找麻烦呢。”
徐可可抬头看眼天,天是瓦蓝的,连朵云都没有。阳光不热不燥,正是好时候。她叹口气。
要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好处理,哪怕是新社会,要遵纪守法,不能随便要别人性命。她也能想办法让他们痛不欲生。
可是,像廖师傅还有刘文这样的人,他们不是坏人。
她要是出手整顿仓库,最先伤害的就是他们的利益。
可要是不管这些闲事,原主还给了自己一个破任务。徐可可没忍住,又在里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