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竹筠眼里充满了哀怨。
顾西楼直起身,揉了揉江竹筠的头发,说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江竹筠打开顾西楼的手玩竹园方向走。
虽然江竹筠说不需要,但顾西楼还是默默跟在她身后,直到将她送进竹园,看着卧房的灯熄灭才离开。
筠儿,为了更好地保护你,我只能这么做。
姜嬷嬷不再催自己起床,但江竹筠还是很早就离开了竹园,她失眠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找顾西楼好好谈谈。
顾西楼的院子她算是第一次进,王府里她最常去的,就是书房和姜嬷嬷的厢房,其他地方她都不怎么走动,坐在了顾西楼院子里。
院子里唯一能坐的地方便是紫藤萝花架下的石凳,旁边一座假山立在池子里,流水潺潺伴着清晨微风带起的叶片轻擦声,很是舒服。
顾西楼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花架下的白衣女子,面色一暖,缓缓走了过去。
“晨起露重,为什么不多穿点。”顾西楼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江竹筠的肩上。
江竹筠确实有点凉,拢了拢披风,让顾西楼坐下:“我有事和你谈谈。”
顾西楼顺从地坐下,顾柳立即送上热茶给两位。
“想反悔了?”
江竹筠摇头,一脸花八十万银两请个保镖其实并不亏,她没理由反悔:“我是生意人,合作之前,我总要知道和我合作的人是谁吧?是碌碌无为的裕王爷,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往生栈主?”
顾西楼掀开茶盖,热气上腾,轻轻拨开茶中的浮叶,说道:“有区别?”现在顾西楼的模样颠覆了以往江竹筠对他的印象,此刻的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和戾气,眼神也更加琢磨不透,他果然不仅仅只是个逍遥王爷。
与顾西楼的镇定不同,江竹筠就有些激动,拍了一下桌子,顾西楼手中的茶水都振出了水波:“当然有区别,一个在朝堂,一个在江湖,区别很大好吗?”
朝堂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谁知道今天和你笑语言欢的盟友明天会不会捅你一刀,江湖也危险,但有他往生栈这个靠山就安全很多。
顾西楼斟酌片刻,答道:“我对皇帝之位没兴趣。”
“你若对皇帝之位没兴趣,昨天就不会和温书墨那么说话了。”江竹筠昨天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两人的博弈她怎会看不出来,顾西楼没把宝押在三皇子和五皇子身上,还规劝温书墨尽早离开这动荡,若是对朝政没兴趣,怎么可能看得这么透彻,而且若是对皇位无感,又何必娶她,她被赐婚给随便一个皇子都能让整个夺嫡之争变个风向。
“三侄子与五侄子现在呼声最高,你都知道自己现在悬在高崖上,他们自然也是如此,但你不一样,有我护着,他们嘛。”顾西楼停顿片刻,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轻蔑,“儿子手握重兵,还培养自己的私兵,对我这个皇兄来说,可是最好的铲除机会。”
江竹筠眯了眯眼,眉头紧皱,顾西彦根本没想让这两人入东宫,所以他这些年放任三皇子和五皇子丰满羽翼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