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里,他又将脸伏下,一波滚烫的热浪在他脸上烧过。
林阁的语气没有半丝变化:“‘七情火’用在这里,阴损得很。凤凰儿,你在夜摩天却是长了不少坏习气。”
妖凤淡淡应道:“近墨者黑,见得多了,自然也学了些。”
说话间,祈碧已落在了妖凤手上。她身子软绵绵的,看不出被禁了哪里,像个布娃娃似的,任由妖凤摆布。
妖凤纤长的手指自她脸上滑下,同样雪白的肤质,轻轻厮磨,感觉是说不出的妖艳动人。
祈碧不知对方的想法,但也知前途凶险,这种有些诡异的接触方式,更让她心中惧意大增。
林阁眉眼间抽搐了一下是古魔头,也鲜少用这种手段……”
妖凤脸上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随即化为森森寒意:“我偏偏学会了,也觉得这手段颇为有效,林郎不必相疑!”
她的手指从祈碧脸上划下,越过脖颈,抵在前胸敏感之处。
祈碧心中虽惧,却也忍不住红潮上脸,想挣扎又动不了半根手指。只能任妖凤在她胸口轻轻一捻,忍不住一声叫了出来。
不知何时,她声音的禁制已经被解开了。
“确是我见犹怜!”
妖凤似是叹息了一声,闻得这一声叹,一边的李珣却是寒到了骨子里。妖凤的态度实在太过诡异,而她的目的,已是昭然若揭。
“七情火!”
李珣偷眼看了一眼林阁,又看了一眼祈碧,妖凤要干些什么,他已经想到了。
果然毒辣!
林阁是长辈仙师,祈碧是后辈弟子,在崇尚尊师重道的明心剑宗里,若他们之间生了什么事情,不管起因为何,那后果都不是能够轻易承受的。
折磨侮辱林阁倒还在其次,真正要命的是,如果宗门名声被搞臭,这绝不是短时间内能扳回来的!
那个时候,明心剑宗还有什么脸号称“东方第一宗”?
妖凤这一手,虽然卑劣到有*可正中要害!
想到这里,李珣心中又是一动:“如果是这样,祈碧便不至于死去……留下这一个活口,便会如同千年之前的青吟,成为让宗门难以招架的难题;千年之前,还有锺隐横空出世,淡化了那污渍,而今日又当如何?”
而且,对李珣本人来说,他现在的作用便十分尴尬了。他是以一个“铁证”的身分存活下来的,他活着的目的,便是让这件事情成为无可辩驳的事实,只要有他在,明心剑宗便没有办法洗清嫌疑!
但到了那时候,他又是什么东西?
可以想见,他未来的生活,将会是如何悲惨的日子。
或许,刚刚若能死去,会是一个更正确的选择。虽然现在他是自由身,但却全身软,所谓的勇气,早就随着那一滩污秽,流泻得干干净净……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死……只要不死便有办法!”
也许是一切都已经看透的缘故,相比之下,林阁便要从容许多,他看了一眼祈碧,却是不焦不躁:“这法子确是阴损得很。只是,我求生无望,难道求死亦不能吗?”
妖凤深幽的眸子里,闪动着耀眼的火光,她只是冷冷一笑。
“你怎能轻易死去?”说着,她手指一动,一抹青色的火苗在上面燃起,此时,林阁突然全身剧颤,双肩肩胛下方,两束同样颜色的火束破体而出,交织成链状,有如实质。
魂链’种在体内,你想自绝以求解脱,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林阁脸上白,虽然已坐倒地上,身体仍是难以支撑,摇晃了两下,几乎要躺下去。这时候,妖凤弯下腰,将祈碧轻轻地放在他身边。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呼吸可闻,然而,他们中间偏又放了一个祈碧。
两人眼神在瞬间接触。林阁表情平静,而妖凤,却是浅浅一笑,风姿万千。
紧接着,妖凤伸出一指点在林阁额头,一旁的李珣只听到一声响,便看到林阁本来清明的眼神,在刹那间转为浑沌的暗浊。
妖凤的手掌顺势在他脸上滑过,眼眸中却有着万缕柔情,只听她幽幽叹道:“正是吉日良辰……林郎,你便安享这最后的日子吧!”
话音方落,她便看到林阁眼眸深处,那一点阴冷森寒的光——没有半点迟疑,妖凤体内浑厚的火元真息瞬间迸,身体像是一颗逆行的火流星,向后暴退。
然而,仍是晚了——一点冰寒的真息,如利针般钻进她的小腹,虽是入肉数分即止,然而,阴损凌厉的真息,却对她的火元体质产生了最大的伤害。
这是一种专门对付她的功法,对她体内的气脉流转、窍**虚实,都做了针锋相对的布置,如果不是她这百年来,功法有了些许改变,这一击,肯定能让她遭受难以治愈的重创!
即使如此,她也吐了一小口鲜血,艳红的血滴在山石上,溅洒出了一连串血花。
林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色依然苍白,可是恢复清明的眼眸里,却是光芒炽盛,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两人相距十余步,冷冷对峙。
良久,林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凤凰儿,即使我余日无多,却也不想用这种死法。”
不知为什么,李珣总觉得林阁此时的嗓音,有些奇异的杂声。
妖凤拭去唇边血渍,脸上也不掩藏她的惊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话间,林阁体外青焰织就的“锁魂链”顿时化为漫天火星,渐归虚无。
林阁指了指脑壳,略有些自嘲地道:“用这里。我花了一百年的时间在思考,如果碰到你时,该用什么手段;我日夜思虑,也几乎想到了每一个细节。如果连这都没办法解决,那我这一百年,才是当真虚度了!”
妖凤略一皱眉,随即又道:“那么,你刚才那第一次偷袭,也是存着骄我心志的念头?从那时起,你便开始算计我了?”
林阁笑而不答,紧接着,他身形一个晃动,眨眼间跨过了这十余步的距离,一拳轰下——李珣只觉得眼前一花,猛烈撞击的狂风从两人周围迸而出,贴着地面一卷,当场让他成了滚地葫芦,一阵天旋地转,险险滚落到山涧中。
这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李珣再睁开眼时,能看到的,只剩杳无一人的山道,而天空中正有殷殷雷鸣轰然而下。偶而扫下一道余波,更将山道左近的岩石划出深深的刻痕。
两人对拼的时候……”李珣脑中闪动着这个念头,只是他一抬头便看到了祈碧,她身体仍然被制,躺在山道上,但却被方才散溢的罡风吹到了十余丈外,险险又要掉到山涧里。
救还是不救?
这个冲突也只是一闪即逝,他勉力爬起身来,向祈碧那里狂奔。一边奔跑,一边祭出青玉剑。
十余丈距离,跑过去仅是眨眼工夫,他去势不停,一把拽起祈碧,搂在怀中,纵身向山涧处跳下——青玉光芒一闪,停在他脚下,真息瞬间迸,便要冲入深涧,借地势逃脱。
便在此时,林阁那听不出喜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要到哪里去?”
李珣呆住,然后猛一回头,在确认说话之人的形貌后,大喜叫道:“师尊!”
这一声叫唤却是自肺腑,没有半点勉强做作。
林阁此时虽然样貌狼狈,伤处不少,可是左近已没有了妖凤的踪影,难道已被他给打退了?
李珣心中一松,却现自己现在的举动,在林阁眼中,应是颇不仗义,也为之一窘,连忙卸了剑,跳上山道,正待开口解释,林阁已从他手上要来了祈碧,随手一指,便解了禁制。
祈碧禁制一解,便自行挣开,落在地上,眼中却是一红:“大师伯……”
才开了个头,她便哽咽得说不出话。这还算坚强的,换了旁人,看着十余位同伴化为飞灰,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与她相比,李珣便少了三分骨气。
李珣心中有愧,不敢抬头看她,心中却在想,回到山门,该要如何挽回面子。然而,耳边却听林阁道:“你们两个,分头逃命去吧!”
一句话让两人惊呆了,一起抬头看着他,却见林阁口鼻之间,正有细细血丝渗出,形貌凄惨至极。
即便如此,他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刚刚被我骗退,但却瞒不了太久,很快就会折返……你们分头逃开,或许还能走一个。”
祈碧悲叫一声师伯,再想说话,却被林阁一把抓住肩膀,向山涧外甩出,这个动作比什么话语都要有力,祈碧绝不会不明白林阁的意思。
只停了半息时间,深涧中一道虹光冲天飞起,在山道高度略微一顿,便光芒大盛,冲入云层。
“她想为你吸引注意……”林阁冷冷看了弟子一眼。
李珣当即矮了半截,可是接着却听到林阁一笑。
“果然,你最像我!罢了,何必多想,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你也去吧!”
李珣心中战战兢兢,却也知道现在绝不是多话的时候,一咬牙,再磕了个头后,掉头便走。
只是脑中嗡嗡作响,好几种心情杂在一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李珣毕竟没有祈碧的高风亮节,御剑之时,只敢将剑光压得极低,贴着山林飞行,这极考验他的御剑能力以及胆色,但此时死亡的威胁如芒刺在背,却有助于他的常挥。
感觉起来,他此时的度和在高空中飞行时,几乎没有两样,不过半炷香的工夫,他便沿着山脉飞出了数百里之远,想来即使那妖凤追来,一时半会也未必能赶得上。
此时,他也感觉到有些气促,应该是因心中紧张,才使真息消耗远胜平日,才走了这么一段路程,便难以为继。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他不得不放缓度,慢慢调运气息,稳定心绪。这一静心,“玉辟邪”的妙处便展现出来,丝丝凉气迅布满心窍,狂跳的心脏很快就安定下来,又觉得凉意随血气上脑,也让灵台恢复了清明。
一回复正常,李珣御起剑来就灵便了数分,脑子里也闲不住,刚才事件的每一个画面,便如走马灯般在脑中不断闪过,仔细思量其中关窍,尤其是关于玉散人的部分,愈想愈觉得其中极有深意。
记得当时“坐忘石”透析自己三生时,得了一个“孤煞”之相。当时,青吟、清冥就认为他是某修士度劫失败,三生俱灭,而又护住一线灵识的转世之体。
如果说那修士便是玉散人,则一切便都有了答案。可是,看青吟、林阁,尤其是妖凤的态度,那玉散人分明还活得好好的!
这却又是什么道理?
李珣隐隐觉得,如果能解开这个谜题,那他今后的路途,将会明白许多。
脑中思绪不停,御剑的度却是丝毫不慢,眼看又飞出上百里路,都已经快要飞越天都山脉,他才渐渐放松下来。
这个距离,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李珣开始回想人间界与通玄界交接地带的分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山上报告这件惨事,也只有到了山上,他的小命才真正有了保障。
正思量间,头上忽地一声轻笑:“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