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者却没有出言劝慰,反倒忙着下围棋呢。允祥走走停停,看着那两大谋士欲言又止,脸色急得都有些发白了。
“禀王爷,大阿哥出了廉亲王府,大驾是回了宫,可人却不在轿子里,到了间民宅,属下已经让人盯着了。”匆匆走进书房的孙承福高声汇报道。
“哦?怎么会这样?唉,这混小子!”允祥猛地踱了下脚,转身看向邬、林二人,苦笑着道:“二位先生,这火都烧到眉毛了,你们还有闲心下棋,真要是大阿哥陷了进去,这该如何是好,再者,大阿哥现如今可是批折子的监国阿哥,若是,唉,若是真有个好歹,让本王如何跟皇上交待啊。”
“王爷少安毋躁。”邬思道头也不抬地道:“大阿哥不是个傻子,我等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以他的心智,能看不出八爷不怀好意吗?他这是打算钓鱼呢。”
“钓鱼?钓什么鱼?邬先生这话本王怎么听不明白?”允祥满头雾水地问道。
林轩毅哈哈一笑,抬起了头道:“钓的大鱼自然就是八爷了罢,这有何可说的,唔,王爷尽管将今日的事报上去就好,圣上那儿会给个准信的,现如今还不到动的时候,等着罢。”
“那,大阿哥这么晚了不回宫又想折腾些啥子?”允祥见两大谋士一副笃定的样子,心中稍安了些,可还是有些子不放心地追问道。
“禀王爷,现已查清此宅的主人名为陈东强,陕西人,不过据查,此人虽名义上是房东,其实并不是房子的真正主人,此宅其实是大阿哥的产业,住里头的是一个名为曹限东的落第举子,山东淄博人,素来以智计著称,文采出众,然科场命乖,总因各种原因落第,大阿哥两年前收其入幕。”孙承福一躬身子,将曹限东的来历一一报出。
“曹限东?没听说过啊。”允祥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也没弄明白此人是何方神圣。
“王爷何需理会此等事情,一切自然由皇上做主便好。”邬思道推了下棋盘,哈哈一笑道:“厉河兄的官当得大了,棋也跟着长了,这局玉露败了,罢了,今儿个就这样好了,等等罢,一切自然会明了的。”
等待是需要时间的,长时间的等待对一个没足够耐心的人而言就是一种折磨,若是等待到的是个好消息,那倒也罢了,可若是等到的是个坏消息,那简直就是件烦人的事儿。胤祚不缺乏耐心,他也等得起那些时间,不过等来的消息却令他有些烦心不已。
所得的消息有四条:第一,老八开始动了,这一条早在胤祚的意料之中,倒也无甚可说的。第二,弘历送来了份计划,打算以自身为饵来调动老八,这一条稍有些子麻烦,弘历不甘心寂寞胤祚是早就知道的,也明白弘历此举是打算借此机会壮大自身的力量和威信,只是胤祚一时间还无法确定下来如何对待二子争功的事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都疼心,加之弘历比之弘扬其实并没有差多少,当初胤祚之所以立弘扬为世子固然是因弘扬较为出色一些,但也不排除当时康熙老爷子所给的压力。胤祚并不想现在就确定继位者,毕竟小时出色、大时了了的“伤仲永”之事海了去了,该给弘历表现机会的,就算再不情愿也得给。
第三个消息倒是好消息——“洗脑”计划很成功,至少在中下层是很成功的,在还不到两个月的“强化”训练下,策妄阿拉布坦手下那三千精骑绝大多数都已经姓“清”了,暗中组建起来的“政委”已经全面掌控了整支队伍,当然,那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却都还被蒙在鼓里,整支队伍表面上看起来跟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可一旦策妄阿拉布坦想要攻击清军,其结果就是他自个儿首先被攻击。
第四条消息最为麻烦——先期派遣到布伦托海子进行侦察任务的“鸿鹄”子弟传回了一个重要消息:俄罗斯增兵了,人数多达四千余人,无论是装备还是军服都跟俄罗斯远东部队不同,其番号是“近卫军第三军第二师”;俄罗斯的布伦托海要塞已经建成,防卫森严,“鸿鹄”子弟根本无法渗透进去。
近卫军是啥玩意儿胤祚还是知道的,近卫军看名称跟中国历朝历代的禁卫军、御林军或是大清的善扑营是一个概念,但实际上却不是一回事儿,在俄罗斯军队中能成为近卫军的都是军中的精锐,只有最善战的部队才能被授予近卫军的称号。来的尽管只有一个师,可这一个师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视,彼得大帝肯把此等精锐部队派来远东,足见彼得大帝对远东的野心不死,若是不能全面击败俄罗斯侵略部队,等待大清的绝对是被奴役的局面。
仗是肯定要打的,可该怎么打却很有讲究了,现如今胤祚手中的火器营就人数和装备而言还是超过了俄罗斯的总兵力,但在作战经验上却差得太多,别说去攻击严密设防的布伦托海子,就算在正面战场上硬碰硬都不见得一定能完胜对手,况且就算是惨胜了,对于胤祚来说也不是个可以接受的结果。这仗究竟该如何打,胤祚倒也考虑出了数个方案,各有利弊,着实难以取舍,只是时间不等人,现如今草原上的雨季已经快要结束了,战争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也到了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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