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的母亲是正室,而如今侧室夫人掌权,正室固然地位高,但是这相府的侧室可不是一般身份,有一个贵妃的女儿,又有浩命在身,正所谓不想当正室的侧室不是好侧室,唐楚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内宅争斗,但是唐家也是高门府邸,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苏氏虽然对她温柔如蜜,但是蜜里调毒,如果她夜晚外出去青楼的事情被她那捏住,她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不捅上两刀?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苏氏有一天会知道她半夜和沈卓越出去了,但是时间一过,多说就显得刻意了,而今日她‘跌落’池塘,苏氏派来的两个丫鬟必定有失职之罪,沈光宗那老狐狸就算再精明,他能想到他这‘不谙世事’尚未及笄的‘女儿’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算计他的二夫人么?
一箭射了几只雕唐楚算不清了,但是必须说今晚这一滚值了,不过代价也挺大的,额头和肩膀刺痛无比,然后整个人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整个人仿佛落入冰窖,好冷,冷得发抖!
大夫为唐楚诊脉,确定病因之后开药,直到快要天亮相府的火把渐渐熄灭,一切才恢复平静!
一间雅致清幽的亭阁,一位一身浅蓝色衣衫的男子席地而坐,他的面前是一架七弦琴,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拂过,一个个琴声落入耳中,似是单调的音节,有似乎是一支清雅宁静的曲子。
他背脊自然挺直,一头及腰的乌发只用一个玉扣随意竖起,姿态端庄中却带着一抹慵懒尊贵,举手抚琴动作优雅自若,行云流水,单单是一个背影都能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然而......并非任何人都能欣赏这份美的,比如说对面的软榻上一脸无奈的横呈在那里的某位楼主,季东方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前方弹琴的男子,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扰:“我的岑大哥,不...大爷,你这都弹了三个时辰了,天都快亮了,你现在能说你得到的消息了么?”
琴声依旧,一个比琴声更加越儿的声音微凉的响起在空气中:“我以为你为我的琴声陶醉,不忍打扰,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心急!”
季东方差点没从软榻上栽下来,这世上还有谁能用这种施恩的口气说这般欠扁的话?明明是他半夜三更把他拉起来说有消息了,然后说要抚琴一曲,结果就一直弹到现在,他那只眼睛看到他陶醉了?他都快气死了!
“行!我陶醉,但是我现在不想陶醉了成么?”季东方猛灌一口茶:“你现在可以说沈光宗这一趟到底干了什么吧?”
岑默抚琴的手终于停下,似乎皱了下眉心,很是迷惘:“你说如果不小心看了一个女子的身子该怎么办?”
季东方拿茶杯的手一抖,茶杯直接往地面跌落,他反应过来伸手一捞将茶杯捞起来,下一刻两眼放光:“谁?哪家的?成亲没?不对,就算成亲也没关系,你快说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