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像我等这样的斥候。
可我们一行二十四人在山脉中晃悠了两天,偏偏就是没有被射过一支冷箭。难道他们真是怕了?”
曹进的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明白了。东胡人怎么会怕,如果怕的话还会独自散落在偌大的林子中施行孤狼战术到处寻找目标放冷箭?
所有人都觉得今天曹进的表现有些怪怪的,有的甚至在猜测是不是昨晚受了风寒,要不怎么总是问些低级的问题。而所有人中,或许只有蛮九一人听出了其话语间想要表达的意思。
曹进突然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看向也在低头深思的蛮九他道:
“蛮九,你也认为东胡人不可能是因为我们装备精良而放弃对我的偷袭是吧?”
见队长相问,蛮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跟着看向了延伸出去的溪流。
“不可能,一年多的时间里,东胡人跟我们在这片山峦中不断进行着交锋,虽然互有死伤,但也成功打击了勇武营的士气。
而今我们这只小队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与其他士卒不在一个档次,既然他们是以打击士气为主,那么便更加不可能放过我们。只要能完全吃下这二十四人,对于进一步消磨勇武营的士气上所起的作用是致命的。
这两天你故意带我们走大路,为的便是引蛇出洞吧?如此好的机会,正常情况下我不认为他们会轻易放过。
而事实确是我们一路行来顺顺利利平安无事,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这是蛮九以自己的经验和见识作出来的判断。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点。当然,关于这一点曹进也是十分赞同的。
“既然你认定东胡人肯定会偷袭,那么是否预测得出最有可能的埋伏地点。”
论到战场上对危险的嗅觉,曹进最相信的便是身边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在某些方面,他的直觉从来都是很准的。
“如果是我的话,当选前面那块狭长的滩涂地!”
蛮九手指前方,十分笃定的说道。而此时其他士卒听罢也是纷纷勒紧马缰。
“干什么?不能停下!这里两边林密,唯有中间流水过处无遮无挡,此时正值黄昏,我们不该谨慎前行,而是该提起马速尽快通过才是!”
蛮九表情严肃赶紧对众人说道。
“不然!现在所有人应该立刻下马就地择一边林地宿营!”
曹进立刻反驳道。
“队长,这是为何?如今天色将黑,如此险地万万不能有半分停留啊!”
蛮九再次劝谏,对于队长如此安排,他根本就无法理解。
“就是因为是险地,日头又将落于山后才更通行不得。
你只知是两林夹一溪是险地,却看不出却还有一险。”
曹进在士卒们的疑惑目光下,伸手指向前方滩涂上的大量鹅卵石道:
“一路行来,地上的鹅卵石愈发见密。你们瞧前方路面,更是遍地都是。在此情况下,马蹄很容易便会因为石头凹凸不平,且又光滑无比而打滑从而折断。别说是骑马了,就是牵着马走亦是艰难得很,策马狂奔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认定了东胡人必定会偷袭咱们,那么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环境更加适合呢。
别忘了,他们才是这片山峦最初的主人。几百里太白余脉,本就是其祖先的狩猎场。对于地形可要比我们熟悉得多。
所以尽快远离开阔地,躲入一侧林中,待到明日再探寻过去才显安全。”
众士卒包括蛮九在内,这才焕然大悟点头称是。于是乎二十几骑立即下马入林,且在周围迅速布下警哨捡拾树枝生起篝火以待明日。
几百步外,一直伺机而动的山鬼眼看着视野尽头的那队人马全部隐入林中,脸色也是陡然一变。
“该死,燕军果然是胆小如鼠。距离天完全黑下来还有大半个时辰,居然真没敢就此通过滩涂地。”
如此一来,便只能跟他们耗到天亮了。夜间偷袭自是不考虑的,本身的目的就是想尽量的将这支小队给吸引开,好让狼布和鹰弃所带的两百多人在渗透过警戒线后,大自然可以有时间消除掉行进过程中产生的草木痕迹。
要知道有些被压弯的草叶脚印,哪怕在这密林中最少也得两天的时间才会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杀伤不是目的,拖住燕军远离既定区域最少两天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无奈之下,山鬼只好又用手指吹出几声鸟鸣,让另外埋伏的三个兄弟再次蛰伏下来候待天明。甚至他恨不得这只燕军斥候能胆小到在这里猫上两天,这样一来自己也便无需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