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个人!”记忆里的斯佳赫尔刻薄地抖着一脸肥肉笑。
而在方星宿看来,这种名叫柯伊朵的传统服饰委实是比伯爵小姐满柜子不知所谓的衣服好看多了。
黛儿服侍着方星宿把衣服穿上:黑色的上衣,白色绣花大披肩在胸前交叉,两头扎在腰带里。下身是宽边彩色长裙,长统白袜达膝盖以下,足登白底黑面布鞋,用黑色鞋带从下向上至膝下,扎两道绳成十字形。头上扎白色花边小帽和白色头巾。
只可惜伯爵小姐这身材,穿什么衣服也浪费了。方星宿站在穿衣镜前遗憾地看看自己,又看看黛儿。黛儿其实穿的也是一套柯伊朵。虽然她的设计和用料都没方星宿这套精致,但是她身材好,穿起来显得又文雅又俏皮。
得抓紧先把这满身肥肉消掉。方星宿想。
站在一旁的黛儿弄不清自己主人今天是怎么了,竟会选择穿柯伊朵。她向来不都是认为柯伊朵是穷人的标志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穿她整个人倒是清爽不少,没有以前那么面目可憎了。
“让我来为您梳妆吧。”她请伯爵小姐挪步梳妆台。
方星宿看看那大的夸张的梳妆台以及那堆满梳妆台的各色化妆品,摇摇头:“不用了,这些东西全给我能卖的卖掉,不能卖的送人,送不掉的扔了。”
黛儿这次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衣服还好,化妆品伯爵小姐是多么的痴迷啊,从来没有过送人的事情的。
方星宿摸摸肚子,饿了。一下午又激烈地滚来滚去又流血又施针,能不饿嘛!
“黛儿,叫人送晚餐来。”方星宿看看落地窗外落入海平面的太阳说——这个卧室位置很高,又有一整面墙大的落地玻璃窗直面大海,风景实在是好,所以方星宿才决定忍下伯爵小姐的一整年不洗澡,换东西而不换房间。
而黛儿又瞪圆了眼:“这么早吃晚餐吗,小姐?”
早?方星宿赶紧又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了扒拉:原来此处的习俗是晚上八点到十点左右用晚餐,换算成时辰的话是戌时到亥初。这样的饮食习惯,不应天时、不应地气,当真是蛮夷!
“对。我以后都要这个时候吃晚餐。”方星宿说。
今天伯爵小姐做的奇怪事儿太多了,黛儿也就见怪不怪了。她默不作声地屈膝去厨房了。
方星宿走到里面卧室看了看那个男人。他还在沉睡。眉头深皱,脸色苍白发青——他身上的毒,还远远没有排干净,需要再施几次针。而剧毒已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如何化解,这个方星宿还没有头绪。
她伸手切了切男人的脉搏:唔,麻烦归麻烦,死是死不了的。
炙热的触觉从指间传来。
方星宿手往下滑,握住男人的手。
是的,没错,好热。好舒服的感觉。
没有体会过,别的人永远不能理解温暖这个东西对方星宿的诱惑。那犹如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终于看到绿洲,而程度上却要更甚千倍万倍。
虽说是修炼到清心寡欲的境界,然而终究还是有*的。方星宿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抱住男人手臂,陶醉于传递来的温暖中。
所以只有从这个人身上才能感觉到温暖吗?那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了啊!
外面传来黛儿走动的声音,方星宿恋恋不舍地松开男人,走出去。
烤松鸡、火腿、奶酪、土豆蛋饼、炸小鱼。方星宿忧愁地看看:如此粗陋的吃食。
“这都是您喜欢吃的……”黛儿不知道自己主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拿点清淡的……算了,我自己去厨房。”方星宿说。
伯爵小姐到厨房,可把厨房仆役们吓坏了。他们挤在一起,颤抖着行礼,不敢起身。
昏暗烛光下,方星宿打量他们: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困苦之色写在脸上。这些算是伯爵的近侍都这幅样子,真不知道市民们又是怎么一副鬼样子。方星宿翻了翻原主的记忆,衣服、化妆、舞会、美食、男人之外,竟然没有什么关于她的市民的记忆。
“尊贵的小姐,是我们哪里服侍不周吗?”厨师长和林,一个温和高瘦的老人,壮起胆子开口问她。
“只是突然想换换口味。你们不必惊慌,都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方星宿说。她在厨房里查看:各色烹饪器皿与她原来世界差异很大,倒还保持的干净。只是案板上的食材,怎么都是肉和奶酪,还都不太新鲜。倒有几只新鲜屠宰的鹌鹑悬挂在高处,然而即不通风也不烟熏,看起来不像风干腊制啊
“为什么要把这些鹌鹑悬挂起来?”她问。
“悬挂放置几天,可以使鹌鹑肉质变嫩。”和林回答。
这是什么说法,怎么会变嫩,这么热的天,只会腐烂好吧——等等,肉质腐烂之后的确是比原来嫩……蛮夷,蛮夷啊!!!
亏得是方星宿,修炼的境界高,还能保持平心静气和他说:“以后都用最新鲜的肉烹饪,不管什么老嫩。”
和林虽然不明所以然,但还是恭谨应下了。
方星宿在厨房转了两圈,找出了一些新鲜面包牛奶和一锅燕麦粥:“送到我卧室里,我今晚吃这个。”
“我们怎么能让尊贵的小姐吃这些仆人们的食物?”和林惊讶地说。
“我说了,想换换口味,黛儿,把我的食物给他们吃。”方星宿说着自己端着东西就走,黛儿敢紧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