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而臣以为端木寺卿有怠政之嫌,但卫尉寺钱仓失窃一案,以臣看来,与端木寺卿并无关联,若因此革职削爵,未免有失公允。”
端木天微微有些错愕,怎么听魏征这话,竟然是在帮他开脱?
但他与这位“耿直”大佬可没关系,为何今日会突然站出来帮他说话?
就听魏征继续进言:“陛下,臣以为对端木寺卿的处罚,罚铜罚俸即可,应命其将功赎罪,与诸司一并彻查钱仓失窃一案。”
李二原本就不想放过端木天,方才所谓处罚,都不过是违心之言。
再说如果端木天不担任卫尉寺卿了,制造火药一事,他又交给谁去负责?
此刻见有人给他递梯子,他哪有不赶紧借坡下驴的道理。
“嗯,魏爱卿言之有理,诸公对魏爱卿的话,可有异议?”
李二环顾大殿,却并无人站出来反对。
百官对于端木家并无恶感,又怎么可能贸贸然出头得罪端木父子。
见无人说话,李二立即推翻了之前作出判决:“既然诸公无人反对魏爱卿所言,那朕便罚端木爱卿一年俸禄,以儆效尤。望爱卿日后勤勉尽责,勿要辜负朕的信任。”
端木天蛋疼了。
眼看就能愉快的回家玩耍,提笼架鸟斗蛐蛐,走马观花缸底鱼,生活乐无边。
结果还没等他高兴完,魏征两三句话又把他给拉回来了。
端木天哀怨的瞥了魏征一样,却也只能再次躬身领旨。
某人心有不甘的退回队列,李二也歇了口气,正打算继续表演喷口水的绝技时,就见内侍前来通秉,刑部尚书郑善果到了。
李二不动声色的宣其入殿。
郑善果之前赶回家中,召集荥阳郑氏在长安的几位族老议事,如今有了定案后,便匆匆赶来了太极宫。
他上殿与李二见礼后,便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启禀陛下,臣听闻有司禀告,说卫尉寺的钱仓失窃?”
“不错,是有此事。”李二微微颔首。
郑善果却是长叹口气:“哎,陛下,此乃误会,误会!钱仓并未失窃。”
他这话让众人一愣,不解其意。
郑善果解释道:“此事皆怪老夫那犬子,好心办了坏事。前些时日因为暴雨不断,卫尉寺钱仓中的铜钱不少都生了铜锈,更有麻绳腐烂断裂,亟待处置。”
“但端木寺卿又因病未曾坐衙,少卿去洛阳巡查,老夫那犬子一时心急,便干脆命人将钱仓里的钱全数搬回了家中晾晒擦拭清洗,重新穿绳计数。”
“卫尉寺账上共计有钱款十万八千三百四十九贯又三百二十七文,老夫已然命人全数运回了卫尉寺钱仓入库,分文不差。”
“此事纯属犬子之错,还请陛下恕罪。”
郑善果这番话,立即引来大殿内群臣一阵喧哗议论之声。
什么为了晾晒铜钱,所以把钱运回家去了,这种话不根本就是屁话吗?
别说他们这些百官不信,就是走大街上随便拉个百姓,那也是没人会信的。
在众人看来,分明就是郑善果的儿子郑良策利用职权之变,贪腐了钱仓里的钱财。
但他們却又想不通,这种根本瞒不住的事情,郑良策为何会干?
他难道疯了不成?
大殿内,唯有老爷子与端木天以及李二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然如他们所料,荥阳郑氏主动认下了这笔账,打算掏钱买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