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此后的几日里宁安和陈月都在帮王乞生调理身体,他的生命力着实顽强,身上受了几处致命伤还能从鬼门关爬回来,但命虽然捡回来一条,落下病根是难免得了,转变更大的是他的性情,他每日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在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昔日的纯真和阳光,即使在睡梦中也时常会握起拳头,浑身颤抖。只有和宁安与陈月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愿意开口说上一两句话。
“宁安,师姐的别院不是我烧的”,
“我知道”,
“我也从没招惹过乌卓缜”,
“我知道”,
王乞生握紧了拳头道:“我爹是个酒鬼,我从八岁起就在镇上给大户人家做帮闲,努力养活家里人,却被稀里糊涂卖给了陈掌事,到了山上,王显师叔对我冷眼相待,楼小德对我百般苛责;朱广真要烧师姐的别院,保全师姐和青锋派的名声,却把我推出去顶罪,拿我给乌卓缜出气,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被他们这么欺辱,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知道他心里恨怨难消,宁安便静静听着,任他在言语中发泄,良久,王乞生低下头,咬牙道:“因为我出身低微,因为我什么也不是,就算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们也不会把我当做同门,我发誓,我一定要变强,我...绝不再任人欺负了”,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尖直欲陷到肉中去。
宁安道:“王乞生,以后就留在藏书小楼吧,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养好了我们一起修炼”,
“晚上有什么事就拉这根绳子,我在隔壁能听得到”,
宁安将细细的绳子放在他枕边,跟着站起了身。
“宁安”,
宁安转过头。
“宁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一辈子都不会负你”,
宁安笑了笑,道:“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嗯”,
看着他的身影,王乞生难得安稳地躺下身。
宁安轻轻帮他带上门,欲往自己的卧室去,转身之际却蓦然瞥到院中树下离着一道身影,他眉峰一动,转身看向那一半身子隐在黑暗中,负手而立的青年。
“我的一个下人在你这里,我来,是要带他回去”,
青年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背着手从树影里缓缓走出来,给宁安的感觉却像是一条游弋靠近的毒蛇。
宁安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身份,道:“你是乌卓缜?”,
青年笑道:“不错”,
“你想要带走王乞生?”,
“不错,他是叫王乞生”,
“我不会让你带他走”,
“哦~”,乌卓缜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个一身正气的少年,上山多日,这还是他第一次碰上敢直犯自己的硬骨头。
“凭你这点修为,能挡得住我吗?”,
“能”,
宁安语气平淡,话语却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