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对着桌案长吁短叹,云红.袖已经差人来吩咐,今日要她誊写的经书。青蝉想躲屋里磨蹭也没用,字写的这样……不好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即使会受人耻笑,也还是早日了结了好。
她收拾起一应纸张,规规矩矩叠好,捧在手里一路行去云红.袖处。
纵然青蝉已经做好了被耻笑的准备,然而在看到殿内另有一抹熟悉的背影时,心头一跳,旋即惊得扭头就想跑。
“你往何处去?”绿萝从后头堵住青蝉去路,青蝉支支吾吾道:“我想起我还有些事……”
“何事能比见城主还要紧急?”绿萝冲她翻了个白眼,提溜住她肩,用力一推,青蝉就踉跄进了殿里。
云红.袖听到动静:“啊,青蝉来了。”
青蝉脑子里“嗡”一下,想着今日丢人恐怕是要丢大了。
她往殿内缓缓走去,云红.袖座下那人转眸看过来,青蝉心里越发揪紧:为何偏生姜无忧在此处呢?她看到我的字,会不会也笑话我?……青蝉越想越郁卒,已是没有长处,却还要在姜无忧面前暴露如此短处……
真是怄也怄死了。
行到殿前,青蝉十分不自然地行礼:“城主。”
停了停,又转向姜无忧:“姜大人。”
姜无忧安静地看着青蝉,倒是云红.袖,开门见山地问:“都誊写好了?”
青蝉下意识捏紧手中纸张,回道:“不……曾。”
云红.袖:“哦?那都誊了多少了?”
青蝉呐呐着:“十之有……一?”
“那可不成啊。”云红.袖似有为难,又转向姜无忧,解释道:“前些日我赠了姬大人几个美人,她感恩之余,又向我讨要《静心抄》,说是近来清心寡欲颇有受益,想再更进一层。我念着那是孤本,亦是我心爱之物,便劳青蝉为我再誊一份,好赠予姬大人。……青蝉你手速如此之慢,姬大人怕是要失望了。”
青蝉闭目,深深几个吐纳:姬!莲!生!早说不要没事就给城主添堵,她偏不信,到头来遭殃的竟是自己!
云红.袖又道:“事已至此,青蝉,你先将手头誊写完毕的交予绿萝吧。姬大人处我会再解释。”
青蝉没动,绿萝等了等,见她还是无动于衷,便拔腿过来取。一抽之下竟没到手,她咬咬牙,就去掰青蝉手指。
青蝉吃痛,不情不愿地把抄好的经书给了绿萝。绿萝“哼”了声,曼行数步,将经书呈给云红.袖。
云红.袖挑起眉,本是随意翻一翻,然而一看之下……她轻嗤,妙目自经书之后瞧向青蝉,戏谑道:“本以为你说你字不好不过推诿之词,谁料你竟……”
青蝉把头埋到胸口,云红.袖合上经书递给姜无忧:“姜大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姜无忧接过经书,翻开,只见头一张里面歪歪斜斜十数个大字,直如鬼画符般。有几个字许是不识得,更是临摹地惨不忍睹。
姜无忧看向青蝉,青蝉似有所觉,羞愧地将头埋到更低。
姜无忧不动声色地合上。
云红.袖敲着手指自言自语:“难不成还得为你寻个良师?白鹤城内书法造诣颇高的倒也是有几个……”
她这话倒与端木如出一辙,青蝉一个头两个大,反正脸也是丢尽了,哪怕当着姜无忧的面,她也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地开口:“可惜我天资愚钝,一时半会的也学不好,反倒耽误了姬大人清修。……不若城主重新指了人再誊写?”
云红.袖冷冷道:“我已告知姬大人由你来誊写,她亦极为赞成,倘若我半途换人,岂非言而无信?”
青蝉:“……”
云红.袖拢了眉心,下一刻,对绿萝道:“绿萝,你现下去一趟十二门陈儒府上,就说——”
“我来罢。”姜无忧打断她。
云红.袖语音一顿。
姜无忧:“我来教青蝉。”
青蝉吃惊地看向姜无忧,云红.袖强笑道:“你教?……如此不妥吧?姜大人乃是与姬大人比肩的人物,若是传讲出去——”
“若是传讲出去,白鹤城众必定欢欣雀跃。我与姬莲生冰释前嫌,怎么看都是幸事一桩。城主,你说呢?”
云红.袖的手指在袖下掐紧,护甲刺入掌心,一阵锐痛。
姜无忧:“只不知城主与姬大人约定了几日之期?”
云红.袖不加掩饰地冷笑:“七日之期,如何?”
姜无忧淡淡然道:“那还有三日时间。青蝉,随我回第六门。”
姜无忧说着,撩起衣摆便站了起来,转身就往殿外去。经过绿萝身边,她极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绿萝吓得大气不敢出,一直待姜无忧与青蝉走远了,才伏下|身子:“城主,姜大人方才那番话,究竟几分真假?她与姬大人……”
云红.袖挥掌恨恨拍在几案上:“竟敢威胁我!”
绿萝情不自禁一抖。
“竟将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臭丫头如珠似宝地护着!”云红.袖尤不解恨,一气推翻了几案,怒极反笑道:“竟敢威胁我!”
绿萝本来便不赞成以青蝉制衡姜姬二人,一不小心便容易玩火*。看云红.袖正气得七窍生烟,她跪行至她身边,劝慰道:“城主,若再用青蝉这颗棋,保不定姜大人真会走那步也未可知?……眼下该如何是好?……既然不能挑得那二人彻底反目坐收渔利,或许……或许想法子让她主动退出争逐?”
云红.袖斥道:“蠢材!愚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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