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焚劫,直到此刻问起他的事情时,才想起来自己袖中还有一副他的画像在。
“哗啦。”
手腕轻抬,叶麟小心翼翼地解开画卷上那一道浅色的绸带,泛黄老旧的画卷便是猛地直泻而下,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向着巫寂示了示意,道,“他就长这样,你在魔界之中的时候,可有见过类似之人?”
没有回答。
场中的气氛在画卷打开的瞬间突然变得极为僵滞,即便是如巫寂这般财大气粗、见多识广的人,此刻也不由自主地为画中家伙的一身锋锐气质所深深折服了几秒。
这还仅仅只是一幅画,即便是下笔之人功力同样也极为深厚,但这画中之人身上的气质,却必定要比这幅画所显现出来的还要强盛数倍。
世间,竟会有如此锋芒毕露到了极致的家伙?!
此刻在巫寂看来,画中家伙的双眸似是化作了两柄锋利长枪,令他在与其对视的瞬间霎时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不,不是那家伙的目光化作了长枪,他整个人,就是一柄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锋锐长枪!
如此锋芒,如此强大到了极致的气质,似乎,只有那个人才有可能拥有!
巫寂的所有神情动作此时都在叶麟的凝视之下,他在想到了那个人的瞬间所出现的瞬息怔神,自然也是没能逃得过叶麟的双眼。
一双黑色的眸子突然变得有些闪烁不定,巫寂犹豫着,却迟迟不开口,似是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将事实告诉叶麟。
而在巫寂的身侧,倾城也是一脸淡然,隐隐屏住了呼吸。
尽管早已经在楚家拍卖盛会时见过了这幅画,可此时再看到,依然还是令他感到一种根本无法言说的逼人气势,足以令人不敢与其对视分毫。
这不是什么灵气的威压,亦或者修为的强行压制,而是从灵魂深处所透露出来的臣服之意。就仿佛那画中的家伙天生就该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寻常之人,连一眼都没有资格亵渎。
“巫寂,你见过他吗?”
叶麟其实早已经发现了巫寂的异样,但他心底一震的同时,却并未马上将其说出来。
而是沉默着,淡淡等待着巫寂主动将他在看到画像的瞬间所想到的东西告诉自己,可等了许久,也只见巫寂紫眸光芒不定,他终是再忍不下去,
“他,到底是不是在魔界之中?这般锋芒毕露的气质,应该很是好认才对。”
没错。
巫寂眼中闪烁的光芒陡然更盛,薄唇紧紧抿起,其中渐渐覆盖了一切的情绪,却分明只是疑惑不解。
没有错,这般气质,这般锋锐到了极致的气质,自然很是好认。
而他,也绝不会认错。可是,那个人……那个人,自己分明是亲眼看着他消亡而去的,且他绝对是最为纯粹的魔族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叶麟的生母?
那个人,分明就连一丝魂魄都没有剩下,完完全全地消散成了天地间的一抹虚无,甚至连再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世间能够拥有这般气质的人,又能有几个?
“巫寂?”
一连唤了好几遍,巫寂才霎时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正好对上叶麟因极度激动而变得亮晶晶的双眸。
“啊,叫、叫我?”
“是啊,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是不是,真的在魔界之中遇到过他?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他……如今过得好吗?”
见巫寂终于有了反应,叶麟小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激动,一迭声问了数个问题,直到最末才缓缓低下了声音。
大大的黑瞳缓缓垂下,他扫了眼此刻也如自己一样有些期盼的焚劫,又道,“他不会,也如焚劫一样,被人关了起来吧?”
闻言焚劫神色一顿,却很快恢复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将叶麟吓坏了,那一幕场景,也许将永久地留在他的心底深处,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至少还好好地坐在这里,至少还能够感受叶麟的喜怒哀乐。
这,已经足够。叶麟已经长大,那些阴影,他相信他有朝一日总能摆脱得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
再度沉默了许久,巫寂紫眸终是不再闪动,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神色竟是前所未有地严肃,“叶麟,你确定这画上的人真是他?你这画像又是哪里来的,会不会是弄错了?”
叶麟一定是弄错了,那个人怎么会……不!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