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程嘉善心平气和的时候会自责,要是当时自己多问一句再挂电话,要是他当时知道满儿发烧了,一定会把冯婧的事情委托给另外的人处理,自己则会立马赶到医院去。
不应该怪琳琅的。
虽然孩子病得不重,但毕竟她才四个月大,又是第一次进医院,琳琅着急,琳琅害怕,都是情理之中的。
程嘉善在楼下花园抽了许多烟,一个人安静的呆了几个钟头,这才回身进屋去。
不知道琳琅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屋里关着灯,一片漆黑。
程嘉善走到满儿的小床边看了看,伸手摸了孩子的小脸儿,见她再也没有发烧的迹象,总算是放下心来。
他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轻手轻脚的,不想打扰琳琅睡觉。
可是他刚躺下去,琳琅就在旁边哑声开了口,“你去哪儿了?”
程嘉善一愣,缓缓地转过脸去。
刚一转过去,琳琅就靠过来了。
她应该是哭过了,她双手试探性的抱着程嘉善的胳膊,等程嘉善将她搂在怀里了,她才抱紧了他,“阿善,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sorry,是我不好。”
“我听人说,夫妻之间,吵一次架,感情就会淡一次,我怕我们俩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却因为无止尽的争吵,让我们的感情不堪重荷……”
琳琅在他的怀里抬起头,哽咽道,“我也有危机感的,我也会怕你跟哪一个女人走得太近,我也不会不自信,真的。”?“傻瓜。”
程嘉善叹着气,大手抚着她的长发,“怎么可能呢,我于冯婧而言,至多也就是她事业上的伯乐,充其量我重用她,对她有知遇之恩,我比较珍惜她这种有才能的下属,我跟她也就是一般的朋友,你不要想多。”
琳琅也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就是着急了。”
他亲吻她光洁的额头,“说到底还是我不够仔细,电话里就该听出你的声音很急。”
“孩子生病,发烧是比较可怕的,严重的可以烧成脑瘫,你说,满儿要变成傻子了怎么办?”
琳琅杞人忧天,程嘉善一听就笑了,“你怎么不说得再严重一点?”
他在琳琅臀上拍了两下,琳琅叫疼,他又说,“下次我要在这样,满儿生病我不在你身边,你就罚我……”
琳琅吸了吸鼻子,“罚你什么?”
“嗯,罚我,一辈子不可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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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机场候机厅。
程嘉好拿着直飞罗马的登机牌,坐在椅子上已经很久了。
大姐哭着喊着不让她走,她非要走,后来大姐都绝望了,让她有多远走多远,再也别回来。
大姐还在坐月子,她这就是成心给她添堵。
嘉好一想起大姐哭得那么难受的样子,就忍不住眼眶鼻子一起发酸。
她太不争气了,一个顾佑礼都放不下。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怎么就不能拿得起放得下呢?偏偏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去逃避。
大姐为了让她在家住得好吃得好,人都在婆家坐月子,还一门心思惦记着她,让荣总管往家里买这个买那个,就为了留住她。
可她就在家里留了一个星期,说走就走,半点都不为家里人考虑——她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在外,家里人哪会放心?
就算荣泽偶尔会去看望她,那也是有回数的,哪能天天去看!
她拎着行李箱站在大姐面前,大姐后来连见都不想见她了,摆手,嘴里一直说,你走,你走,我们程家就当没你这样的女儿!
琳琅和二哥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想必,二哥也是失望之极,二哥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是独立的,可她到底让他失望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只会逃避。
可她除了逃避,还能如何?
难道真的要跟顾佑礼不顾他母亲反对硬生生的结合在一起,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会幸福吗,会走到最后吗?
广播在通知登机了,嘉好擦掉眼角下方最后一滴眼泪,她起身,开始去登机。
翌日一早。
顾佑礼拿了一份报纸坐在餐桌前,他喝了一口牛奶,对着刚坐下来的爱媛淡淡一笑。
爱媛一愣。
这人疯了吧?大清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要知道他平时嫌她烦,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的。
昨晚顾佑礼在家里住,陪父亲下棋,也陪母亲看了会儿电视,在家里,只字不提程嘉好。
但,卓可妍心里清楚得很,这好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个顾佑礼,他不对劲。
“哥,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爱媛看着他,嘴里要这一片吐司,朝他眨了眨眼。
顾佑礼笑着又端起奶杯喝牛奶,嗯了一声,“是挺不错的。”
爱媛又问,“今天飞哪儿?”
他二话不说的回答,“罗马。”
“哦,意大利啊……”
那可是爱媛挺喜欢的国家呢,爱媛笑眯眯的看着她哥,就在她准备开口要礼物的时候,卓可妍从厨房出来,“不许去。”
今天顾佑礼并没有穿制服,他在休假,他飞罗马只有一个原因,他要去找那个女人。
只见顾佑礼慢条斯理放下他手里的报纸,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然后站起来,唇角微微上扬,对他母亲说,“妈,您要是连我的人身自由都能管制了,那我还能不能做您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