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安静,只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孩子在婴儿床上睡得很安稳,窗户开了一扇,风吹进来,婴儿床支架上的小铃铛叮叮作响。
琳琅看着程嘉善,沉默许久,她说,“与其天天去担心你身边的女人会对我造成威胁,不如平心静气好好工作。女人不能太依赖于谁,精神有了寄托,才不会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寂寞。”
程嘉善闻言,注视着她许久,他抬起手来,将她额上的发丝拨到耳后,他柔声对她说,“琳琅,是我让你寂寞了吗?”
她摇头,“没有,只是我自己有时候太没有自信。”
“如果是因为冯婧,你真的想太多了……偿”
“不要再说她了好吗?”
琳琅一听到这个名字,眉心就皱起,她没等程嘉善把话说完,起身穿上了拖鞋,“我知道她是你培养出来的人,我也知道你公司那些高层一个个的勾心斗角你谁都不信你只信她,我知道她是个非常有能耐的女人,但是程嘉善你不要忘记了,她再怎么精明干练,她也是个女人,她是个正常的有欲-望的女人——你需不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一些?”
琳琅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她仰头看着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程嘉善,“不是我想得太多,而是你把男女感情想得太单纯。”
琳琅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开了门出去,程嘉善一直瞧着她离开这间屋子。
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可能是下楼去喝水,也有可能是出去透气,程嘉善就这么一个人站在原地,保持那个笔挺的姿势一直站着,良久,才转身走去婴儿床那里。
满儿睡得很香,两只小手直直的举着,放在小脸的两侧。
程嘉善看着女儿的睡姿,总是忍不住弯了唇角。不知道其他的小孩,是不是睡觉的时候都这样。
满儿的睫毛又卷又长,皮肤很白,像个瓷娃娃一样漂亮。
程嘉善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低头,又吻了吻她。
“妈妈在生气。”他叹着气你,自言自语道。
末了,他直起身,又盯着满儿瞧了一阵,这才转身出去。
琳琅在楼下厨房站着喝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靠在流理台上发呆。
水喝了大半杯,程嘉善都走到她身后了,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是我太不敏感,还是你太敏感。”
程嘉善突然开腔,琳琅怔了一怔,然后回过头来。
程嘉善负手走到她面前,停下了脚步,“且不管外头的女人对我有什么想法,首先我是个结了婚的男人,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我也清楚自己的立场,分明得很。
并且谁心里想什么,我没有那种无聊的时间去猜,所以谁起了什么样的念头,只要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或是负担,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去做些什么,来表示我的忠贞。
琳琅,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不会是一个形式主义的人,或许我想错了。
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跟其他女人交集过多,我只有尽可能的跟他们保持距离。
那以后,你看,我跟冯婧,我们在工作上,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如何?我尽量,跟她电话联系。”
他难得一次性不断句说了这么多话,说完双手放在琳琅的肩膀上,问她,“是不是女人到了三十岁,都会有一种危机感?”
琳琅瞪他,“我还没到三十!”
他笑,“快了。”
“怎么样,不生气了?”他问琳琅。
琳琅不吭声,低下头不愿去看他。
他索性双手渐渐往下滑,搂住了她的腰身,“我是牵着你上楼,还是用抱的?”
“……”
琳琅的手挡在两人的胸前,很显然还在排斥他。她依旧没有吭声,在跟他较劲,也在跟自己较劲,她就想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她在排斥他。
他似笑非笑的,“要我抱?”
琳琅看都不看他,“我自己上去。”
“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心里还不舒服?”
“说一套做一套谁不会?”
琳琅试图推开他,可是一点都推不动,男人的力气太大了,禁锢了她,让她根本无法动掸。
程嘉善有些泄气,他摇了摇头,“你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好话歹话我都说了,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琳琅沉默。
“不喜欢其他女人,对其他女人没有欲-望,这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你觉得说太多有意思吗?”
“琳琅,不要为这种事情耿耿于怀,我们俩,未来那么长,如果隔三差五都要为这些事闹得彼此不愉快,可真是浪费光阴。”
“你我都有孩子了,满儿也越来越大了,我照顾自己老婆孩子的时间都那么少,哪儿还有那个心思去理会别的女人?”
“别再瞎想了,我不想每天回家就看到你冷漠的样子,琳琅,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们俩,什么事儿都过来了,区区一个冯婧就让你对我没了信任,我很冤枉呐!”
程嘉善拥紧了琳琅,低头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低声对她说,“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男人,未来那么长的时光,我们可能会有争吵,可能会有误会,但是琳琅,你再怎么不高兴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行吗?”
琳琅双臂垂在两侧,程嘉善给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她也没有抬起手来拥抱他。
就在程嘉善胸口溢出一阵绝望心情的时候,琳琅开口,小声对他说,“冯婧喜欢你。”
程嘉善一听她说话就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听谁瞎说?看我不割掉他的舌头!”
“我……”
琳琅情急,却欲言又止,最终是忍着没有把宋佳璇给她打过电话这事儿说出来,程嘉善看着她那有心事的样子,皱眉,“嗯?”
她摇摇头,“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程嘉善打着哈欠,搂着琳琅上楼,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女人就是小心眼,这不还没到更年期么,怎么疑心病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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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医院。
卓可妍已经睡熟了,顾佑礼最后又看了看她,这才招招手,把爱媛叫到了外面。
“哥,你要走啦?”
爱媛已经很困了,说着话也都在打哈欠,眼皮直打架。
顾佑礼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给她交待,“今晚你就在这儿守着妈妈,明天白天我过来换你。”
“你放心走吧,一会儿爸爸应酬完了也会过来的,你不要担心妈妈啦,回去好好陪一下……那谁。”
爱媛说完,顾佑礼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走了。”
“哥你慢点开车。”
“知道。”
眼看顾佑礼都转身了,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从裤袋里拿出钱夹。
嘉好给他买的新钱夹,质地精良,款式低调,很适合他。
爱媛看着他从里面掏钱,咬着手指忍不住笑嘻嘻道,“哥,又要给我零花钱呀?”
顾佑礼拿出一沓钱,也没数,就这么抵到爱媛跟前,“可别告诉妈妈,一会儿又骂我。”
今天都被骂得耳朵张茧子了,他可不想再听她絮叨。
爱媛手里拿着钱朝他挥了挥,笑道,“放心好了,革-命友谊,坚-挺!”
顾佑礼笑了笑,再次转身,离开。
爱媛看着她哥高挑英俊的背影,忍不住惆怅。
都说多情的男人最容易受伤,这是真的,瞧他,为了一个程嘉好,都把自己累成了什么样子!
爱媛叹了口气,进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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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佑礼从医院离开,车子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今天他觉得特别累。
原本就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放下行李就和嘉好去民政局了,也没有休息,直接就回家,跟着就是母亲气急进了医院……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能好好抽一口烟了。
嘉好一个人回去,到底,还是给她受了委屈,想着现在嘉好孤零零的在家,他心里很难受。
想要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他暂时还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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