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叔。”琳琅这样叫他。
终于,顾汉祥停下来,他转身看着琳琅,皱眉道,“到底有什么事?”
琳琅面色严肃的注视着他,良久,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U盘,“二叔,我想,有些东西您会感兴趣的。”
顾汉祥给了琳琅十分钟,他让琳琅去他的办公室。
装潢奢华的宽敞办公室,几年前,在这里办公的人,是琳琅的父亲。
不过几年时间,物是人非,整个顾氏,也再也不是当初的面貌。
琳琅坐在真皮沙发上,跟她面对面的,是她父亲的亲堂弟,她的亲二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类似于对簿公堂。
琳琅开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对他说,“二叔,我已经拿到了顾氏的原始账簿,这些足以证明飞扬她没有做假账,更不会偷税漏税。”
顿了顿,在顾汉祥微微发白的脸色中,她接着道,“甚至我手里还有飞扬办公室的监控录像,四月二十号那天,你的秘书进过飞扬的办公室,开过她的电脑,并且还拿U盘拷走了飞扬电脑里的资料,二叔,如果我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您说……”
琳琅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他低着头,一直在搓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问琳琅,“琳琅,是不是非得逼二叔,逼得二叔无路可走,你就满意了?”
琳琅摇头,“我从来没有逼您,反而是您一直在阻碍我和飞扬,您怕我们的存在威胁到您在顾氏的地位,您想坐这个位置,如果您真有这个能力,我和飞扬不会有异议,但是您完全掌控公司大权,让我和飞扬处于相当被动的地位,您是我们俩的亲二叔,您夺走了我们所有的权力,这让我们很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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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顾佑礼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一会儿得去给母亲拿药。
医生说卓可妍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今明两天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顾佑礼也算是比较放心了,等母亲出院,情绪稳定下来,就可以好好跟她商量嘉好的事了。
卓可妍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是人老了,有些想法就是比较传统,比较迂腐,作为老人,哪能允许自己抱不到孙子呢……但是嘉好这么好,她暂时还没有体会到,佑礼想,等她了解到嘉好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顾佑礼拿着单子回病房,正要对卓可妍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可是一进门就看见老太太下了床在穿衣服。
“妈,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琳琅气得你爸中风进医院了!”
先后不过几分钟,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顾佑礼本想一个人赶去另一家医院,但是拗不过母亲,她非要跟着去。
母子二人很快的赶到了顾汉祥所在的医院,此时顾汉祥还在急救室,两人在外面见到琳琅,卓可妍太过心急,拉着琳琅就问,“你二叔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呢?”
琳琅半张着唇,欲言又止,卓可妍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脸色大变,“琳琅,是不是你对你二叔做了什么事他才这样的?”
“二婶……”
“你说啊,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卓可妍紧紧揪住琳琅的衣服,顾佑礼见母亲太过激动,生怕她一会儿又晕过去,赶紧拉住她,“妈,别这样,来,先坐下。”
“我坐个屁啊,你父亲现在在里面生死未卜……我就说不要去瞎参合那什么玩意儿破公司,现在好了,人都被送进医院来了……”
卓可妍开始哭,顾佑礼把她拥在怀里,好像一松手,她就要跌倒在地。
琳琅双眼通红,因为自责,她忍不住开口自言自语,“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去找他,也不会这样……”
这话落进卓可妍的耳朵,她痛哭流涕的盯着琳琅,“我就知道是你,琳琅你没有良心啊,枉我这么疼你,你真是没心肝呐……”
顾佑礼见事态严重,蹙眉跟琳琅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走。
琳琅站在原地,一时怔愣,顾佑礼忍不住开腔,“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顾佑礼扶着母亲坐在长椅上,一边安抚她,一边拿电话出来打给嘉好。
琳琅见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二婶不愿见她,佑礼也暂时顾不上她,她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开车回家,一路上都心情沉重。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糟糕,她想到了二叔对她和飞扬不讲情面,却想不到如果自己将他的不讲情面还给他,他会承受不了——琳琅觉得自己输了,输在了仁义道德上,输在了二叔的年纪上。
她怎么就忘了,二叔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今天程嘉善从外面出差回来,此时在家里闲来无事,便抱着孩子在客厅玩耍。
琳琅一身疲倦回家时,父女二人正坐在客厅地板上,玩得非常开心。
满儿半岁多了,能坐得稳稳的了,宋阿姨和外婆尽心尽力的带她,照顾她,满儿是个健康又聪明的小姑娘。
程嘉善从日本给女儿买了玩具回来,满儿很喜欢,满脸堆着笑,见妈妈回来了,手里拿着玩具,好像在说:妈妈你看,爸爸给我买的。
琳琅脸色不太好,她一进屋程嘉善就看见了。
当着宋阿姨和外婆,他没有问她,等到回了卧室,这才开口。
“这几个月,我和飞扬找到二叔陷害她的证据,如果这些证据拿给警方,再加上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他是要坐牢的。”
“我也没有要逼他的意思,如果他真那么喜欢做董事长,就让他做啊,只要他能公平一点,只要他不要阻碍我和飞扬发展业务,我们都不会真的去计较这家公司是谁在做主。”
“我不知道二叔有血管病,不知道他会这样……阿善,现在二婶和佑礼他们一定在怪我,觉得我不懂事,觉得,我会去跟一个长辈计较……”
“现在怎么办,我不知道二叔怎么样了,我也不敢去看他,他们一定都不想看见我。”
琳琅站在程嘉善面前,她低着头一直在哭,不敢看他,不愿意让他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琳琅从来没有坑人害人,就这一次,竟然把二叔送进了医院,她自责,她羞愧,她觉得自己不配当满儿的妈妈。
程嘉善将她额上的碎发拨到耳后,然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没事的,一会儿我联系佑礼,我问问他情况,你先不要担心。”
琳琅点点头。
她很无助,她像个茫然不知所持的孩子,她抱着程嘉善,就好像抱住了一棵大树,一棵能为她遮风避雨的大树。
程嘉善给她放了热水,让她去洗把脸。
手机一直在茶几上响个不停,他没有理会。
琳琅在洗脸的时候听见了,忍不住问她,“响好几次了,怎么不去接?”
他给琳琅拧毛巾,“不用理会。”
琳琅好奇,就去卧室里看他的手机。
未接来电显示,是冯婧打过来的。
程嘉善出来了,琳琅把手机拿给他,他塞进了裤兜里,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接吧,可能是公司的事。”
“没有。”
他悠闲的坐下来,随手拿起琳琅平时看的杂志,淡淡的叹了口气,“她父亲的餐馆今天开张,估计是想邀请我去。”
琳琅问,“不想去是不是?”
他抬头,“答应过你的,公事之外,少联系,这是原则。”
琳琅笑着在他侧边坐下来,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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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科门诊。
嘉好坐在医生对面,给医生讲解她现在的情况。
“就是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半个月又来一次例假,医生,这样正常吗?”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惯有的严肃表情,“理论上来讲当然不正常,你这是经期紊乱造成的。”
从医生那里出来,嘉好拿着单子去药房拿药。
花了几百块钱,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检查出来,甚至她觉得连医生开给她的那些药都是为了让医院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