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空洞诡谲,在死一般沉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让人毛骨悚然。
我敢肯定现在筒子楼除了我再没别人,但此刻又是谁把房门敲响的呢?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还没等双脚沾地,房门竟然一点点兀自动了起来,并且“吱呀呀”伴随着涩响,像久未开启的老木门,正在被人缓缓推开。
刹那间,恐怖即将降临的讯号,像毒气一样蔓延至脑海,与此同时,一股冷风就势顺着门缝渗了进来,顷刻加剧了整个房间原本就诡谲恐怖的气氛。
此时此刻,饶是我胆子再大,也不免感到头皮发麻,心神颤栗。
我提起胆子低喝了一声:“谁?”
喝声在房间里沉闷地回荡片刻,继而如石沉大海,久久不见回音。房门依旧在“吱吱呀呀”响动着,并且渐渐地,门缝宽度越来越大。
门外,到底会是什么?
接着,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仿佛从地狱里吹出一般,激荡着冲进房间。
我像被寒流席卷了一样,顿觉如坠冰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旋即把心一横,翻身从床上跳下。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传来一声巨响,惊雷一样,导致猝不及防的我整颗心都为之一颤。没等我惊魂卜定,房门关死合上,好像有东西被我吓到,从房间退出之后把房门也带上了。
我忙紧走几步来到门边,摸索着握在门把手上,提起小心,轻轻一拉。
门之前已经被我踹坏,这时形同虚设,然而使我没料到的是,房门在我轻轻一拉之下,竟没拉动,这是不可能的,心里顿时窜起一股寒意。
颇觉诡谲的同时,我加大力度,再次拉门,这一次,房门依旧不动,就像被人抹强力胶似的,和门框紧紧契合在了一起。
见状,心中顿时大骇。
鬼插门?我遂即在心里想道。
鬼插门,和鬼打墙差不多,不过性质比鬼打墙更恶劣,人在屋内,房门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在外面死死拉住,人受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加上黑暗、慌乱与恐惧,能活活吓死。
最后,我一咬,将双手抓在门把手上,使出浑身力气,奋力一拉。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门像被人从外面猛然松开了似的,导致我力道陡然落空,身体失控,撒开门把手,蹬蹬蹬向后倒退好几步,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稳住身形后我在心里忍不住大骂,他娘的,这房间果然怪的离奇,到底什么东西藏在这栋破楼里?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传来响动,吱扭,吱扭,吱扭,机械性一开一合,房间里的冷风随之开合,忽强忽弱,像橐龠上的活门,一下一下,有节奏有规律。这时还好是我,倘若换作旁人,只怕早已吓得尿了裤子。不过此刻在我看来,房门开合之间,并不是为了吓人,而是在玩弄嘲笑于我。
立刻来了火气,嘴里骂了一句:“TM的,道爷我不发威,真当孙子欺负了是不是!”
没等自己话音落毕,我抖动着身体在漆黑的房间里左三圈右三圈跳起了“舞”。
通阴步,巫祝术中的一种,可以让我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鬼。同时,还能在夜间增强视力。来之前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此刻看来,不用点真功夫是不行了。
通阴步的节奏并不冗长,最慢二十秒钟就能跳完。这一次,我仅用了不到八秒钟的时间。
等我一气呵成通阴步之后,再抬眼去看房门口,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心率加快,额头冷汗第一时间落了下来。
就见不断开合的房门外,站着一个脚步不沾地的跣足女人,长发凌乱,蓬头盖面,身上一袭刺眼红裙,像被血浸过一般,裙摆无风自动,像水波中泛起的涟漪。
女人微低着头,透过秀发间隙,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煞白的脸,面目僵硬,显得苍白阴郁,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眼球凸鼓,通红似血,像夜里的兽眼一样,反着微弱光芒,犹如两盏红灯笼。青紫色双唇,微张着嘴,从里面“丝丝”吐着一条信子般的红舌头,舌头尖儿上滴滴答答不断向下淌血水,似乎能够闻到血水里的腥臭。
房门外女人这副尊容,任谁见了都会吓得心脏骤停。
我虽和鬼魂打过交道,但从没见形象如此凶戾诡谲的,女人此刻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鬼”,而是一头怨气凝结而成的凶神恶煞!
嘿嘿…嘿嘿…嘿嘿……
就在我还未从惊吓中卜定,女人陡然发出一串怪诞冷笑,笑声由吐着血舌头的嘴里,一顿一顿阴森森传出,犹如夜猫子哭泣,又如锐器刮在玻璃上令人难以忍受。
我心头寒意再次飙升,不由自主向后倒退几步。
与此同时,女人由屋外幽灵一样缓缓飘进屋内,房间里的温度再次骤降。
好大的怨气,这女鬼难道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红煞”?我手心冒汗,再次警惕地向后倒退几步。
人分三六九等,鬼也分多个等级,且不论那些普通鬼魂,单说有道行的就有五种,由低到高分别是:恶鬼、厉鬼、鬼煞、鬼妖、鬼仙。厉鬼以上的鬼煞、鬼妖、鬼仙,百年难得一见,特别是鬼仙,只在一些古老典故中出现过,世上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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