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甚至梦到了自己早已经不记得的母亲。
花朝的视角很低很局限,她能看到自己圆胖的小手,揪着一个身着盔甲的人的一角衣袍,嘴里哎哎呀呀不成语调。
而那人盘膝坐在床上,身前小几上摊开了一幅带着卷轴的画,背对着她捏着一支笔,却久久难落,半晌,无比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外面的声音很吵闹,屋子里烛火摇曳,很快有人来报:“大帅!敌方突然攻城!”
“去叫军医过来。”花朝听到她抓着的人开口,声音冷厉且沉肃。
很快那人回头,拉开了花朝的小手,在她的脑袋上按了一下,“等会儿你爹爹就来了。”
她的声音又柔和下来了,像琴音一样动听。
花朝竭力想要抬起头看看她的样子,却最终只看到她戴上了头盔,冲出营帐的背影。
而营帐之中剩下了花朝一个人,花朝似乎还不会走,她到处乱爬。
她看到了之前那个身着铠甲的人留在床上小几上的画卷和笔,她看到自己爬过去,伸出了圆胖的小手,拉住小几,令其上的卷轴和笔一起翻了下来。
花朝没能看清那画卷的东西,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眼,便对上了师无射关切的视线。
她从浑噩之中彻底清醒过来,对着师无射的俊脸露出了一个笑。
师无射将她抱起来,花朝从被子里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师无射的脖子。
她紧紧贴着师无射的侧脸,依恋无比地蹭着。
师无射也收紧了手臂,不断抚着她的后背。
花朝软在他的怀中,自窥内府,而后震惊不已道:“那个殷尘呢?他骗我吃了什么东西?”
师无射声音响在花朝头顶,说话的震动音从他的胸腔传递过来,“赤炎地火幻化的果子。”
“我……的娘。”花朝半张着嘴,简直不知道用何种表情好。
她自然知道赤炎地火是什么东西,上一世谢伏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可谓是大费周折,他设计不成,被刀宗抓住,刀宗要置他于死地,他不得不娶了能同刀宗对抗的蓝印宗掌门之女,才总算是在刀宗宗主手下保下了一条命。
那也是谢伏背叛花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的最初。
花朝记得当初的一切混乱和绝望,谢伏被打到经脉尽断,在水牢中泡着,但是蓝印宗要从刀宗手中捞他,是有要求的。
那便是蓝印宗的掌门之女,对他痴心不已,非要嫁给他才肯救人。
谢伏也撑了许久,半死不活,那时候花朝并不知道他是天妖之体,人身死去还能活。
谢伏说不负她,是她没能撑住,不肯看着谢伏死去,替他答应了那个女子的要求。
所以花朝有很多年的时间,甚至不敢去恨谢伏,总感觉是自己做了蠢事。
可那时候她那么爱谢伏,她怎么能看着谢伏去死?
当初撕心裂肺九死一生才得到的赤炎地火,如今被她当成个不甜的灵果囫囵吞枣一样吃了……
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花朝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如今赤炎地火也没了,谢伏也做不成什么正派仙首,他借不成五行之力,还能怎么样?
只要三界不乱,她的好日子多的是!
花朝又转身,勾着师无射的脖子拉下来,哼哼唧唧地撒娇。
“进境的时候烫死我了。”花朝说,“我感觉我被抓去了黄泉鬼蜮,被下了油锅,你都不疼我……”
师无射摸着她的脸,如何能受得了她这般娇嗔模样,低头用鼻尖蹭她,“疼的。”
师无射蹭了下花朝的鼻子,循着她的唇吻上去。
外面还在讨论着仙门大比怎么出其不意,花朝怎么做清灵剑派出其不意的王牌,而两个人在屋内耳鬓厮磨,缠绵不休。
最终花朝进境的事情瞒下来了,当然进境到元婴的动静是瞒不住的,但是清灵剑派防止各大宗重点对付花朝,把进境的人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