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慢上了一拍,他们与那些卫兵一样,全身上下好似血人,瘫倒在血泊里。
“怎...怎么办...”
“大家都...大家都快要死了...”女子靠在门沿,无助道。
倒在血堆中的王森林,将埋在血水中的脸拔出,粘稠的血液从其脸上拉起了长长的丝条。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口里上下充斥着血液,他感到一阵恶心,猛地呕出,随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救...救我...”这时,王森林听到面前出现了微弱的声音。
待他终于能够抬起头,发现是之前第一个从笼子里搬出的尸体,处于团团围住的七笼子中央。
这种摆放方式之独特,在刚才王森林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摆放,他仅觉得这唯一处在正中间的笼子较为独特罢了。
但现在,他明白了独特性在哪里,王森林勉强将眼上粘稠的血液用同样沾有血的手拨开。
区别于这个尸体,竟然能开口说话,且全身上下看起来并无较大的残痕,与正常的活人相似。
“你...你是谁?”王森林惊道。
“我...没有时间再告诉你...我是谁了...”那人口中每道出一个字,都几欲挣扎。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王森林疯了似的问道。
一旁的李灿若与那些卫兵们好不容易都勉强能够站起身来,天花上的血肉又蓦地洒下如此多的鲜血,将他们又重重的压在血堆里。
王森林硬是抵住了这波鲜血的冲击,他死死的咬着牙,搬起双脚,将全身所有的力量灌注在脚下,为了能够来到那人面前。
就差最后一步,王森林全身往前倾去,几欲倒下,幸在双手扒住了笼子上方。
他低头看去身下,那奄奄一息的人就在他的下方。
“这里究竟是谁弄的!又是为了什么!”王森林似是费了好大一股劲,喊出这番话。
“这里...是宋...一个叫宋...卉...岚...的人...弄得。”那人吃力的回道,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
“宋卉岚?宋国卫?”王森林自然知道宋卉岚所为何人,匹亚国最年轻的国卫,年仅二十多,便拥有仅次于国王对城国内政掌控的权力。
若非有其余两大国卫的权力施压,说他是匹亚国的第二个“王”也不为过。
“他...他把我抓来...目的就是为了...把我放在各个人身上...”那人紧接着回道。
“什么?放在各个人身上?”
“什么意思?我没搞明白!”王森林不明所以的焦急道。
“这些尸体...都是容器...容纳无间者的工具...”
“他要创造新的人。”那人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王森林一头雾水,他全然不明白这人在说些什么疯言疯语,宋卉岚在他的印象里可不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而他后面所说的创造新的人,这简直就是在胡扯。
可现在的情况还不够疯狂吗?城里的许多人这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种景象:被鲜血覆盖的房间,像沐浴在地狱河泊里一般。
“宋国卫...宋国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你别撒谎!”王森林将扒在笼子上沿的手松开,站稳住身子,居高临下的斥道。
“新的人...新的人就在上面...他已经创造出了一个...”
“什么?”
“你还在胡扯!”王森林拔出腰间的剑,他越来越觉得这人似在替自己找借口,这所谓的邪恶仪式,或许就是这人弄出来的。
“头上的东西...那些血...那些血肉...都是新的人创造出来的...”
“他一直存活在上面...”这人仍在说着,他使劲要抬起手,指向天花去。
王森林抬头看去,天花上的肉块与瘤球,似依附在天花板上,与之融为一体。一跳一动的,像在呼吸着。
这时,他注意到了一处地方,那处地方的血液剧烈的交织着,有意识般的凝聚在一起。
“那是什么?”王森林呆愣着脸,他目睹着鲜血自主的将一个血人创造了出来。
五官,血肉,肢体,任何一处在最短的时间里完美的出现在眼前。
他直喘着粗气,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稍一踉跄,倒在血泊里,表情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而李灿若及那些已经从血泊里挣扎起身的卫兵们,也一同注意到了头顶上,那堆血肉正在铸造着一具人类的躯体。
肉眼所见,却难以相信,这是由他们自己的眼睛捕捉到的景象。
“他...出来了。”在笼子边躺着的那人,眼里尽携惧意。
女子从靠着的门沿旁抽身,往前走去了几步,她被天花上流动的血肉所创造的人吸引了注意。
“这是什么?”她眼睛盯着天上,半天不眨,缓缓吐出一句。
而笼子边的那人,无形中有股力量将他的视线拉到女子那里,他望过去,发现这女人有些似曾相识。
可他半天说不出口,绞尽脑汁,也只寻找到一丝丝的眉目。
他们曾在不久前的某处见过一面!
李灿若是这堆人里,唯二从那诡异的血人处剥离开视线的。
他抽出了腰间的剑,滑溜粘稠的血液差点让他抓不稳剑柄。
他大喝一声,随即将剑掷去那血人处。
血人半个身子的血肉筑造快要成型,却受李灿若所掷来的剑影响,与天花交织在身上的浓稠血丝被剑刃剥开,它掉落在血泊中。
众人蓦地像是惊醒了过来,方才的他们就像着了魔一样,死死盯着血人,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