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些,至少还能活不是。
“月姐姐。”
刚收回目光,颜皎月就听到身后有人朝她轻喊了一声。
声音有些熟悉,她稍奇的回头望去,见有个同样穿着单薄囚衣的女子,冷得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避开押送官兵的视线,悄悄移到了她身后。
而女子手上,竟没戴铁链镣铐。
“月姐姐,太好了,咱们隔得太远,我可算找到你了。”女子高兴的盯着她,还带着些许激动。
颜皎月看了她两眼,神色怔了下,脑海中突然清晰的闪过某些画面来。
女子见她怔住,以为她是没认出自己来,赶紧抬手往脸上扒了扒,露出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来,仰头道:“月姐姐,我是蝶舞啊。”
“我知道,你有事?”颜皎月态度很淡,还带着些疏远。
一个王府里长大的,就算颜蝶舞没有扒开头发,她自然也认得出来她的。之所以怔了那么一会,是因为她想起了几日前做的一个梦。
起先,她以为是家逢巨变,日有所思才会做那么一个离奇的梦。
直到刚刚,看到大伯的妾室身死的画面与梦中一模一样,甚至连马车里那人说的话,也跟梦里的相差无几,这才让她不得不正视起那个梦来。
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无不在印证着那个梦的真实。
就连颜蝶舞此刻的突然出现,也在和梦中的画面一点点重叠,她甚至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月姐姐,蝶舞听说等到了边城,像我们这样的清白女子,都会被悄悄发卖给戍边守军中的老男人当玩物,那般定会生不如死的。”一开口,颜蝶舞就抹起了眼泪,若不是怕被不远处的士兵听到,怕是都嘤嘤出声了。
“……怎么办,姐姐,蝶舞还小,蝶舞听着就已经好害怕了。”
“我与你同年,你害怕,我自然也害怕。”
颜皎月眸色幽深的瞥了她一眼,说完回过头去,没再搭理。
见她好似不想搭理自己,颜蝶舞咬了咬唇,有些生气,想到往日府中庶姐们对她的忍让和宠爱,顿时我见犹怜的哭出了点儿声来:“虽是同年,但月姐姐年长蝶舞好几月,自是比蝶舞坚韧些。姐姐,蝶舞是真的很害怕,看在我冒着危险来看姐姐的份上,姐姐帮一帮我好不好?”
“我帮你?”
颜皎月嗤声,晃响了手上的铁链,好笑道:“你我同为阶下囚,我自身都难保,能如何帮你?倒是你,镣链都能去掉,又哪里需要我来帮?”
不觉得可笑吗?
“能帮的,能帮的,只要姐姐偷偷与我换个位置就能帮的。”
没听出颜皎月语气中的讽意,颜蝶舞一激动直接说了出来,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脸一僵,急忙小声解释道:“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母亲身体不好,我、我没力气扶她了。”
怕她不信,颜蝶舞攥住她衣角,低声哭诉道:“蝶舞不骗姐姐,实在是我那些庶姐们都不是我母亲所生,母亲撑不住了也只当瞧不见。那些走在我们前后的丫鬟婆子,她们都恨我们连累了她们,更是无人帮我一把,我也是没法了才来求姐姐的。”
真没法还是假没法,谁知道呢?!
颜皎月侧身拨开她攥住的衣角,哈着双手没说话。
颜蝶舞的话,她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相反,因她的话,颜皎月整个人都警惕防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