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军营。
谢七郎离开后,回十里道小屋的路上,颜皎月戴着帽笠跟王荷花一路。等到了道口,王荷花本想送她回村尾,但颜皎月看着她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果断拒绝了。
王荷花拧不过她,又想着村尾小屋也没多远,便把引路的灯给她,目送着她离开了老远才回屋。
颜皎月提着引路的小灯,怀里揣着谢七郎从军营带来的一包吃的,心情不错地往村尾小屋走。可刚到村尾小屋,院门一推开,她神色便突沉了下来,眸光警惕地看着漆黑的小院。
有血腥味,屋里有人!
颜皎月从小嗅觉就很灵敏,能比旁人更容易闻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微气味。就比如此刻小院中,藏在某个角落的浓重刺鼻血腥味,虽那人似乎用草木灰掩盖了些,但她普一推门便闻到了。
来人不知是凶是恶,颜皎月顿足院中,没敢转身跑,更没敢进屋。
暗处的人似乎也知道被她发现了,故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将门关上进屋去,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以及这周围的那些妇人!”
“你敢动她们,你也跑不了。”
听到威胁的话,颜皎月眼神冰冷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黑暗中,小院角落的灶房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
颜皎月见状,心底多少有些惧意,但她强撑着没被吓后退,而是紧了紧掌心,壮胆一般将手中引路灯往上托了点,彻底照亮了那黑影的面容。
黑暗中,那人并没有遮面,昏暗的光亮照过去,能清楚的看到他俊朗的五官,以及他肩膀上一支没有拔出,只折断了半截的残箭。
“你是谁?”看着他肩上的残箭,颜皎月目光瞬间犀厉了起来。
这种箭身带刻痕的纹箭,她在谢商徽的帐中见过。
这人是从谢商徽手里逃脱的。
想到这人有本事从谢商徽手里逃脱,还能越过前方军营逃到十里道,定然身手不凡,颜皎月心里有些发紧,脑子也在飞快转着。
“关门,进屋。”男人再次冷冰冰的开口。
颜皎月不敢轻举妄动,转身将小院门轻轻关上,托着灯慢慢向屋里走去。
男人见她还算听话,悄悄将手里的短刃收回了袖中,大步跟在她身后。
进到屋里,男人目光快速打量了一圈屋里,然后直接坐到床上,命令道:“找些绷带出来给我包扎伤口。我警告你,别想逃跑去通风报信,不然我会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打断你的四肢,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一脸狠厉,语气并非只是想吓唬人,而是真会那么干。
颜皎月没出声,抿着唇摘下帽笠,乖乖听话的去给他拿绷带。
然而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在看到她的脸时,有些惊诧的愣了下,脱口而出的问道:“你是大邺军中的花娘?”
花娘,意指随军军妓一类。
“花娘是什么?”
颜皎月也是一愣,但直觉告诉她花娘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呼。
不过她是真的不知道花娘是什么意思,虽然时常出入军营,但军中将士们都知那时的她脑子不灵光,都将他当小妹妹对待,从不会在她面前说什么污言秽语。
加之谢商徽一向治军严明,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军队里出现那类人,所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