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消失后没多久,新建小屋的门就被人从里轻轻地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劲装的女人伸出脑袋左右偷瞄了一眼,然而悄悄摸摸地走了出来,快速离开了十里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十里道另一边的枯道上,扮成黑衣人的谢七郎冷冷地站在前方,见她跟来,当即长剑一拔,压低着声线,浑身充满杀意地问:“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劲装女人没有说话,黑夜中她微低着头,看不清她此刻面上神情。
只见她在看到对面的黑衣人拔剑后,脚步微顿了一下,却继续向着黑衣人的靠近,直到剑尖抵到了她的胸口,她才停住了步子。
谢七郎并没有因为她停住步子就收回剑,似乎等了半天,见她一个字也不回答,有些不耐烦了一样,举起长剑就要朝她捅去:“不说,那你就永远别说了。”
语罢,长剑已经往前推送了出去。
远远看到,他的剑尖似乎已经没入了女人的肩膀。
就在他运足力道,手中长剑想再要捅穿女人的身体时,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夜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险险将差点成了剑下亡魂的女人救下。
说是救下,其实差点就真伤了被拉走的女人,好在谢七郎收剑得及时,那作势要捅穿女人肩膀的长剑,只“撕拉”一声,堪堪划破她肩膀上的外衫。
好在女人手疾眼快,在他拔剑的瞬间,作势捂了捂自己的肩膀。
而谢七郎心有余悸的收回剑后,冷眼看着救下劲装女人的人,瞳孔骤缩紧了一下,要不是脸上还蒙了块黑布,怕是对方都能瞧到他脸上的震惊了。
好在他反应极快,在还没真正确定来人是谁之前,迅速敛去面上的震惊,恶狠狠地问:“来者何人,敢坏老子的事,你找死么!”
对面的黑夜人本想救下人就赶紧走,不想听到这嚣张的话,当即就怒了,大声斥道:“哪里来的杂碎,你算个什么东西,雁洲军的地盘上也敢大言不惭!”
这声音一出,谢七郎呼吸都重了几分。
虽对面的人还蒙着面,虽声音与记忆中的相比苍老了许多,但他还是敢确定了。
“你是谢淮南。”没有迟疑,是肯定。
可能是太过惊诧,让谢七郎都忘了压低嗓音,当他声音一出,对面的黑衣人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转头去看方才救下的女人,结果猛地对上一张满是疤痕的小圆脸。
要不是这丑兮兮的小圆脸他最近在暗处见过几回,这大晚上的,乍一看他都要以为是见鬼了。
就在他僵持住的瞬间,小圆脸朝他咧了咧嘴,然后在他怔忡住的刹那间,一把扯下了他面上的黑布。
黑布被扯,黑衣人急忙抬起胳膊挡住,转身就要跑,可刚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五叔。”
黑衣人背脊一僵,这声时隔了十几载岁月的“五叔”,落到他耳朵里,仿佛千斤重一般,砸得他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真的是你。”
谢七郎拉下自己脸上的黑布,大步走到他身前,看着眼前这个比记忆中的五叔苍老憔悴了许多的男人,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