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陆风平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柔,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
梁音倔强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却败下阵来,她的视线开始慢慢地下垂,躲避。
陆风平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他又说道:“我在那茶里加了些特殊的东西呢。”
梁音心中一惊,忙抬头问道:“什么?”
“一点麻醉药。能让你的肌肉变得麻痹,但不会影响你的思维。”
梁音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瞪目问道:“你想干什么?”
陆风平并不理睬对方,只管自顾自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手脚已经不能动弹了呢?”
梁音想要站起来,但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她想要抬手,双臂也像灌了铅块般沉重。她只能用言语斥问对方:“你真卑鄙!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卑鄙吗?”陆风平不慌不忙,“其实最先做坏事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呢。”说话间他站起身来,迈一步来到了梁音身前。然后他抬手撩起了对方耳畔的短发。
梁音又急又怒,但她已无法使出半点力气。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摘掉了自己的那一对耳环。
陆风平把那对耳环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最先进的监听装备呢,应该还带有定位功能吧?不过这么小的玩意,信号范围有限得很,我猜不会超过五百米吧?”他自言自语般说了一通,又得意地看着梁音,“之前在市区一通乱窜,后面那个姓陈的傻瓜早就被我甩远啦。”
梁音暗自叫苦,她只希望陈嘉鑫能尽快搜索到附近,这样重新锁定信号,自己才能转危为安。
但这个希望随即也破灭了。
陆风平略微弯下腰,把那一对耳环扔进了梁音的水杯里。“这样精密的玩意不知道能不能防水呢?”他嬉笑着说道,“今天不如就做个试验。”
耳环被茶水淹没,梁音的心也跟着下沉,如坠谷底。她开始后悔了,也许真该听从罗飞的劝告才对。
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又该如何挽回?
陆风平坐回到沙发上,他和梁音如此接近,后者却无力躲避。陆风平便这样看着梁音,足足看了有几十秒钟。女孩不去和对方的目光接触,但她一直强打精神,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多年来,她面对陆风平时都保持着一种强势的姿态,此刻万万不可露怯,或许仍可让对方心怀忌惮。
终于,陆风平再次开口。
“你真美,不过我看过你更美的样子。”他停顿片刻,幽幽说道,“那时候,你有一根长长的辫子。”
梁音身体一震,蓦然转过目光,她瞪圆了眼睛,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惧。
陆风平满意地挑着嘴角,似乎这正是他期待中的反应。然后他更近一步,几乎把嘴唇贴在了梁音的耳边。
“小妹妹,你的辫子真漂亮。”他轻声说道。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梁音的记忆深处。梁音顿时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03
十一年前,秋夜。
晚上八点,初中一年级的晚自习散了。这天正好轮到女孩值日,等她打扫妥当走出教室的时候,她的同学们都已经离去。秋风掠过,带来阵阵寒意。女孩把校服的衣领竖起,拉链拉至最顶部,然后向着不远处的车棚走去。她的步履轻盈,一条又黑又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后,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摆。
取到自行车往前推行,刚走出几步就觉得不太对劲。蹲下来一看,发现前轮已经彻底瘪了。女孩嘟着嘴叫了声:“倒霉!”心想:看来只能一路把车推回家了。
从学校回家骑车需要二十分钟,推车走的话恐怕一个小时也打不住。但遇上这事有什么办法呢?女孩的性格还算乐观,她一边走一边哼着歌曲,算是找个法子自娱自乐。
半个小时过后,女孩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继续往前是大马路,往右拐则是一条小巷。女孩骑车一般都是走大路的。因为那巷子里很黑,路也不好走,白天还能走走,到了夜晚基本就是人迹罕至。
不过女孩也知道,那巷子是条近路,穿过去的话估计能节省十分钟的步程。在这个寒冷的秋夜,女孩已积攒了一身的倦意,早一点回家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犹豫了十来秒钟,女孩最终作出决定,她推着自行车拐进了巷子里。
巷子的左手边是一条小河,右手边则是一片废弃的工地。工地外围建了一人多高的围墙,围墙里则矗立着七八幢烂尾楼。女孩走进了小巷深处,借着月色放眼望去,前后都不见人影。她不禁想起学校里流传的那些恐怖故事,头皮开始发麻。于是她本能地加快了脚步,瘪了气的车轮在地面上颠簸着,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
这一路走得急迫,到了巷子的半途,不知不觉中竟已出了一身微汗。就在这时,忽见前方的巷子口灯光闪动,同时有摩托车的轰鸣声远远传来。
女孩紧绷的心情略略放松。虽然她并不知道对面来的是什么人,但在这黑乎乎的小路上,能多个带着灯光的同伴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女孩与来人相向而行。到相隔二三十米的时候,大约能看出对方是个骑着摩托车的男子。就在女孩打量对方的当儿,那人也注意到了女孩,他略微扭了一下车头,把大灯射了过来。女孩被晃得睁不开眼睛,便停下脚步,同时举起左手挡了一下。那男子“嘿嘿”一笑,拧着油门从女孩身旁驶了过去。
女孩又往前走了一阵,还有百十米就能出巷子了。这时她注意到,原本渐渐远去的摩托轰鸣声忽地又近了,似乎那骑车的男子正在掉头折返。女孩觉得有些奇怪,便停下来转头查看。果然,那辆摩托车正从身后接近,车灯再一次晃得女孩睁不开眼。女孩想往路边躲一下,但那摩托却故意瞄着女孩冲过来。转瞬之间,摩托车的前轮已经别在了自行车的后轮上。随即有股巨大的冲劲撞在了女孩身上。女孩“啊”的一声惊呼,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时间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悠悠醒转。她首先感到面颊处传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正面朝下俯趴在一片冰冷的水泥地上。女孩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身躯沉重无比,且右肩处疼痛难忍。她“嗯”的一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忽然有一双大手从身后摸到了女孩腰间。女孩一惊,这才意识到原来有个人正跨坐在自己的臀部,难怪身躯会如此沉重。她慌忙问了句:“谁啊?你要干吗?”
那人并不答话,只顾撩起女孩的毛衣往上方推去。女孩愈发惊恐,想要挣扎却又无力。毛衣很快被推到了背部,腰间光洁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顿时泛起一片鸡皮疙瘩。女孩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遭到那个摩托男子的暗算。这时她又看见自己的校服外套已被扔在一边,肯定是昏迷时被那人脱下的。她心中又急又怕,眼泪已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那男子抓着女孩的毛衣下摆继续往上拽,想从她的头顶脱去。这一下别到了女孩受伤的右臂,她“啊”地惨叫了一声。叫声划破夜空,把那人也吓了一跳,他连忙用左手捂住女孩的嘴巴,右手则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他把刀锋比在女孩的脸颊上,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不许喊,听见没有!”
女孩哆嗦着点点头。于是男子撤了刀子,继续去脱那件毛衣。女孩吃痛难忍,只能哭着祈求道:“好疼呀……我的……我的胳膊断了。”
男子停了一下,他也觉得这样脱衣服太过麻烦,干脆又拿起匕首,将刀刃顶在衣服里面用力划了几下。这下从内到外,连内衣到毛衣全都划破了。男子用双手扯住衣服的破口处,粗暴地撕扯起来。
女孩听见衣襟撕裂的声音,她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心中屈辱难当。但她实在太过弱小,既无力也不敢反抗。她只能匍匐在地,用一双泪眼茫然地四下寻觅着,期盼能找到命中的救星。然后她的目光所及,只看到一片光秃秃的水泥墙壁。她突然间明白了,自己正身处那一片烂尾楼之中。这里早已荒废多时,根本不会有人来往。在彻底绝望的情绪中,她的心深深地沉沦下去。
片刻之后,女孩上身的衣襟被完全撕开,她的整个背部都暴露在空气中。这时那男子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暂时停下了粗野的侵犯。他的目光紧盯着女孩的后背,神色间竟是如醉如痴。
又黑又亮的麻花辫搭在女孩的背部,与那片洁白无瑕的肌肤形成了炫目的对比。月光从烂尾楼空洞的窗口射进来,给这幕场景蒙上了一片迷离的雾纱。
女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轻声发出痛苦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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