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凌晓愕然,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去广州!”邵杰有些狂热地说道“孙先生已经联合了西南军阀,打算在广州成立新的政府!我早就厌倦了这里上层社会的奢靡*,政府的懦弱无能,这个世界就应当有像是孙先生这样的人去改变!”
听着邵杰讲述着自己的凌云之志,凌晓很是头疼,她当然不会轻视这样有抱负、有理想、又有实践力、并非纸上谈兵的空想的“革命志士”但是这样似乎能让血液沸腾起来的炙热感情向来与她无缘。
凌晓上辈子早就看穿了很多,血也早就冷了,在三爷的教育下,她更是提前接受了世界各地的新思潮,学会评判、估测利弊,而非被三两句话便鼓动,甘愿付出一切。
在凌晓的眼里,这些所谓的军阀政客不过是一丘之貉,尽管也有孙先生这样可敬的人,也有邵杰这样一腔热血的青年,但是在现阶段,曲高和寡的他们只能一再受挫、孤掌难鸣。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孙先生即使本意是好的,但是他却选错了联合的对象——不,应当说是,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真正信赖的对象。军阀,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袁宪所领导的,还是如今新崛起的西南军阀,都不是真正能够全心全意维护共和的力量。
大约,只能等到革命者掌握了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之后,革命才有可能实现。
当然,这些想法,凌晓是不会跟邵杰说的,就算说了,他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只会认为她太过谨小慎微,妇人之见。
凌晓觉得,人这一辈子似乎有些事情的确就是上天注定的,是本性所导致的无法避免的道路。比如宋文斌终究没有逃得过白霞的红粉陷阱,而邵杰就算跟家里闹得再厉害,也仍旧被革命宣传所洗礼,要义无反顾地踏上这一条不归路。
说实在的,凌晓并不想看他去死,但是,在邵杰这样的人眼中,也许为革命而死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邵杰神采飞扬地讲述着自己的志向,却并未得到凌晓的回应,不由得停下,侧头去看她。
凌晓黑白分明的眼眸清亮却淡漠无波,隐隐透着些许的悲伤与遗憾,邵杰冲上脑袋的热血终于稍稍冷却了下来,渴盼地看着凌晓,乞求道:“我知道你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同,我说的这些你都是懂的,我跟你聊过这些,我觉得,你甚至比我都明白,对吗?所以你一定会懂我的,跟我一起去广州,一起并肩奋斗好吗?我们去那里结婚,我会一辈子待你好,只跟你在一起,绝对不会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邵杰的深情款款也许任何女孩子都无法抗拒,凌晓知道他的性格,邵杰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绝不会反悔,甘愿为了革命奉献生命的他本性必然也是纯洁无垢的,倘若是上辈子的凌晓,如果有一个如邵杰一般的男子愿意对她说这番话的话,她大概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就算死在一起也绝不后悔。
只可惜,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了。凌晓不再是上辈子飞蛾扑火的热情少女,她冷静而审时度势,头脑明晰绝对不会被感情所左右,所以,现在的她是注定不会顺了邵杰的意的。
更何况,上辈子空有一腔热血却横冲直撞、不懂得运用智慧的她,邵杰大概是绝对不会看上的,邵杰喜欢的凌晓,就是这般冷酷却聪慧,将一切看得通透的人。
上辈子的凌晓与邵杰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交汇,而此生的凌晓与邵杰则注定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在片刻的重合之后,最终也只能渐行渐远。
凌晓迎着邵杰的目光,思量着该如何拒绝才不会伤他太狠,却没想到话尚未出口,就被一个男声打断:“你想都别想!”
凌晓与邵杰闻声偏头看去,正看到宋文斌紧紧锁着眉快步走来,脸色阴沉。
真正踏入社会,又经历了白霞一劫,宋文斌飞速地成熟着,虽然染上了成年男人的坏毛病,却也不得不说,的确沉稳老练了许多。他气势十足地快步走到凌晓身前,挡住她,然后抬手拽开了邵杰的手。
邵杰与宋文斌就像是天敌一般,从来没有看对眼过。此时看到宋文斌出来搅局,邵杰顿时横眉立目,怒火中烧:“你不是早就跟晓晓没有关系了吗?这是我跟晓晓之间的事情,干卿何事?!你简直是狗拿耗子!”
宋文斌挑眉冷笑:“就算我与晓晓解除了婚约,我依旧是她世交的兄长,一个登徒子在拐带我的妹妹,想让她没名没分地跟着他私奔,你认为我作为一个兄长,有可能坐视不理吗?!”
邵杰被说得涨红了脸,却也知道宋文斌的确理由充足,只能反驳道:“我自然会娶她,怎么会没名没分!”
“娶她?”宋文斌冷笑“你当我们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子,任由你忽悠吗?得不到邵家的承认,就算你娶了,也只能算是个外室!”
“这、这不过是封建的老思想,早该被淘汰掉了!”邵杰担忧地看着凌晓,生怕她被宋文斌说服,
“封建的老思想?”宋文斌不屑地撇了撇嘴“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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