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的地址?”
徐丽婕白了他一眼:“那都是十多年前的资料了,当然不行。她女儿应该能从电脑的资料库里查到。你跟我来,电脑在对面的办公室里。”
果然,从电脑里很快便查到了吴燕华的相关资料。周平看着档案上的照片,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徐丽婕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难道是她?”周平皱着眉头,用手点着屏幕说,“往下拉,往下拉,让我看看她的详细档案。”
徐丽婕用鼠标拖动着页面上的滚动条,突然周平一声大叫:“停!”
“看这里,真的是她!”意外的重大发现让周平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徐丽婕看着他手指的地方:“直系亲属关系……父:吴健飞……母:王明芳……夫:胡俊凯……子:胡晓华,怎么了啊?哎呀,你快说吧,怎么回事?”
“这个胡俊凯就是上山的三个人之一,今天病故的那个。这个女人居然是他的老婆……”周平又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和档案,“她已经43岁了?看起来真是年轻。”
“这么说,胡俊凯就是吴健飞的女婿了?这里面看起来大有文章啊。”徐丽婕品味出这层关系在案件中的玄妙,“看来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吴健飞了,可为什么档案里记载这个他已于一九七八年死亡了呢?”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也正是我们要调查的地方。我要先拨个电话。”周平一边说,一边拿起听筒,拨通了所接待室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姜山的声音:“喂,南明山派出所。”
“我是周平,下午那几个家属还在不在?”
“在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就往回赶,你让那个叫吴燕华的女人一定要在所里等我,千万别走。”
“放心吧,你想撵她走都撵不了呢。”
“那好吧,我先挂了。”
几句简短的对话后,周平挂断了电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徐丽婕:“你看,我这就得走了……”
徐丽婕撇了撇嘴:“要走就走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周平嘿嘿一笑:“今天你可帮了我的大忙,我不会忘记的,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得了,少贫了,忙你的正事去吧。”
“嗯。”周平收起笑脸,点了点头,他突然想起人民医院离市公安局不远,决定先顺道过去看一看张斌的情况。
二十分钟后,周平来到了医院的病房,张斌正半躺在床上和旁边一个小伙子说着话,看起来精神不错。
见到周平进来,张斌探身做了个相迎的姿势,那个小伙子也站起了身。
“这是我儿子张锋,这位就是把你爸送到医院的周警官。”张斌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张锋一个劲地向周平道谢,周平乐呵呵地客气了几句,然后看向张斌:“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就是歇着。现在山上什么情况?”
现场险恶的局势显然是不适合让张斌知道的,周平含糊地敷衍着:“大雪把山路封了,现在上不去。搜索工作也无法开展。”
张斌“哦”了一声,显得颇为忧虑。
周平不想多费其他口舌,直接切入了正题:“你知道吴健飞这个人吗?”
“吴健飞?!”张斌惊讶地看着周平,“当然知道!”
“你和他很熟?”周平略微有些意外。从时间上看,不论是吴健飞出家还是档案上死亡的日期都在胡俊凯结婚之前,张斌不知道自己同事有这么一个岳父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是我的师父啊。”
看见周平迷惑的样子,张斌继续解释说:“早些时候是没有什么艺术学院的,小孩学作画都是在老一辈名下挂师徒的名义。我和胡俊凯、陈健当初都是吴健飞的徒弟。”
“哦?”周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不由得来了精神,“据我所知,这个吴健飞还是胡俊凯的岳父?”
“是啊。胡俊凯后来和我师父的女儿结了婚。”张斌有些迷惑地挠挠头,“你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这个吴健飞,就是你提到过的空忘和尚。”
张斌怔怔地瞪着周平,咧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老半天,他才转过神来,喃喃地说着:“原来是他,难怪难怪。那么深的绘画功力,除了他还有谁……”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啊,没想到他竟然在南明山上做了和尚,而且这么巧,会被我们看见他的作品。还有他画的那幅‘凶画’……”
“我不是指这个。”周平晃着脑袋,“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吗?难道你不知道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登记死亡了?”
“哦,这个我知道。不过那不是确切的死亡,应该算是失踪。”
“失踪?”
“对。这十多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吴健飞的下落。按照法律规定,照这样失踪达两年以上的,便可以记录为死亡人口了。”
原来是这样!照此看来,吴健飞是在一九七六年报的失踪,两年后,法律上便认为他已经“死亡”。如果吴健飞是秘密出家的话,两方面的情况可以算是吻合上了。
从张斌处得到的收获已经远远超过了周平的预期值,他继续紧揪住这个线索,希望能有更多的发现:“吴健飞失踪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他失踪前发生过哪些事情,这些情况你清楚吗?”
听到这个问题,一直快言快语的张斌却显得犹豫起来,他沉默片刻后,转头对身边的儿子说:“小锋,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和周警官要说些事情。”
吴锋答应一声,走出病房,轻轻关上了屋门。
周平看着张斌,静待着他的下文。
张斌叹了口气,把身体倚在床沿上,眼望着天花板说道:“讲到这件事情,我心里是有愧疚的。唉,所以也没脸在小字辈面前提起。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一两件糊涂的事情呢……”
情况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周平向前探了探身子:“也许我不方便问的,但这些很可能与山上的案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