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皇子握住儿子的手,急切的喊道“霄儿,你误会了。”
林霄微微闭上眼睛“父亲,替我谢过江大人,送她出府吧,京兆尹的事情也很多,不要干扰大人公务。“
这话一说,别说是安乐皇子,就连江雅菲的心里也受不住了,这一招委曲求全,以退为进,仿佛猫爪狠狠的挠在她的心尖上,让她疼的说不出话来,他越懂事,江雅菲就越难过。
“江大人,对不住了,不该强留您在这里,是我们失礼了。”林霄的母亲却比安乐皇子精明的多了,立刻看出了儿子的伎俩,当下整肃容颜,对江雅菲施了一礼“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对,还望江大人海涵,我就这就送您出府,昨日说的那些话,您也不要放在心上,全当我们没有说过吧。”
江雅菲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看向林霄的目光饱含了歉意。
林霄翻了个身,咬住唇,眼睛微微有些湿润,被揭穿了秘密的羞耻,被无视心意的伤心,都化作酸意涌上眼睛。反而是那侵害自己身体的剧毒在他心里反而没有感到那么可怕与恐惧了。
江雅菲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担心解药的事,我先告辞了。”
待江雅菲走后,安乐皇子扶着儿子慢慢坐起时,忍不住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霄惨淡的笑了笑“父亲,感情的事情是不能逼迫的,儿子很久之前就明白了。”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随风拂动的树叶“她的心性如何,在灵州的时候我就清楚了,是我弄丢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怪不得别人,今日她还肯和我说话,肯对我有所关切,我就应该满足了,你们还要求她些什么呢。”
江雅菲今日一天心神都有些不定,如果换做三年前,林霄的突然转变会让自己欣喜若狂的话,今日就是让自己困扰莫名的事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早已经和离多年的前夫居然一转身告诉你,他其实一直深深的爱着你,并且还曾潜伏在你身边默默的陪伴了一年多,真是一出让人瞠目结舌的反转剧。
虽然米罗国的法律允许女子三夫四侍,可是,江雅菲确确实实没有再多娶一个的打算,早在和梁寒成亲时,江雅菲就想过这个问题,为官六年多,菲见多了那些因为喜新厌旧而抛弃旧人的事情,自己的朋友家中,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虽然她对儿女关爱有加,可是,嫁给她的那些男子,却终日为了一个女人的宠爱而暗中争斗不休,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悲剧,对于娶了他们的女人来说,难道不也是一种悲剧么?
江雅菲不愿意自己日后也陷入这种夫君争斗,家无宁日的生活中,对于我们正直的江大人来说,两个人相守是最简单直白的幸福。一个家庭远不需要那么多复杂的心思,简简单单最好,这也是她为官多年后最深切的心得体会。
不管她内心深处对林霄还残存着怎么样的情感,她都不会再度回到林霄的身边了,他的生活远比他们的复杂。理清了自己的心思,江雅菲终于觉得坦然了,这就好比一个小孩子看到一块非常好吃的糖,一心渴求,开始是得不到,后来了解到了吃糖的危害,别人再度将糖递给她的时候,她也不会再吃了。
所以,当江雅菲回家后,向梁寒提起林霄中了千机的事时,她的眼神是坦荡无私的“寒儿,你可听蓝师傅提过千机老人的事么?”
梁寒的师傅蓝若尘当年也是使毒用毒的大家,不过名头却远没有千机老人出名,这都源于他刚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头的时候就遇到了江雅菲的老师,被她的风采折服后,甘愿留在她的身边做了一个低调的小男人。
梁寒若有所思“好像听他提起过。“那还是蓝若尘教导林霄的时候,问他是学武功刀法,还是用毒之术的时候,梁寒听他提到过千机老人,梁寒当时一门心思练好武功想保护江雅菲一生,自然选择了武功刀法,对于制毒施毒这种心思狡诈的偏门不感兴趣,当时还被师傅好一顿臭骂,说他是个蠢蛋,说赫赫有名的千机老人就是靠制毒施毒大震江湖的,不要看不起毒术。不过骂归骂,到底还是教给了梁寒一些基本的药理。
“那蓝师傅有没有说过,千机可有别的什么解法。“江雅菲眉峰微皱。
林霄垂下眼睛“师傅没有说,不过我可以写信问上一问。”
江雅菲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般,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揽在怀里“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你所担心的永远不会发生。”
梁寒靠在她的身边,微微闭上眼睛,他的呼吸绵长有力,良久后才吐出一个“嗯”字。
梁寒有些恨这样时候的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心里上变得越来越软弱,他痛恨自己这样的变化,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饶是江雅菲对自己非常自信,却也不能左右梁寒的思想,此时,她以为自己坦然诚实就是对夫君的最大尊重,却不知道,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许比真实更能让人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