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光心中惦念娇妻,下了学早早回到家中,吃完饭就钻进房中,急急关上了房门。
奔月斜靠在床上,推开三光伸向胸前的手:“相公,方才你把我拉进房里,就不怕婆婆责怪吗?”
“咱们新婚燕尔,天黑了关上房门亲热是天地间的正理,娘又怎会怪罪!”三光一边说,一边又嬉笑着把手伸了过来。
“可是,一大家子的碗都没洗呢!”
“洗碗的事情,自有大嫂去做,你就莫要管了,咱们睡咱们的!”
见三光作势要吹油灯,奔月用手护住,笑道:“大嫂成日劳作,如此辛苦,咱们做小叔小婶的,也不该如此心安理得吧!”
三光笑道:“她是长嫂,又过门多年,见咱们新婚燕尔,多做点事情也属常情,不过大嫂的为人,确实还是不错的。”
“大嫂人既然不错,婆婆为什么还要骂她呢?”
见三光不接话茬,奔月又进一步:“今早的事情,大嫂原是一心孝顺婆婆才做的那碗汤,可婆婆怎么如此动怒呢?”
三光怔了一下,恍惚间觉得奔月的话很有道理,娘平日里对大嫂,是过于严苛了,可是,转念又想起娘守了多年的寡,好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大,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顺着媳妇说老娘的不是。
于是转了话题:“娘子,你到我家来,可住得惯吗?”
“相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娘子!做媳妇的,休要议论婆婆的不是!大嫂错了,娘就可教训她,你不要多嘴多舌!”
奔月见他脸上露出不愉的神色,心中暗暗摇头,推开他的身子:“我困了!明晚吧!”
第三日,杨家依照乡俗,要设宴酬谢婚礼中帮忙的村邻,又将族长和几位族中老者请来,热热闹闹地摆了两桌子酒。
这日清晨,奔月起了个大早,见何氏在厨房中叮叮当当地忙碌,来到案板前拎起菜刀就要切肉,何氏待要拦住她,却见她手起刀落,动作十分麻利,心中暗赞,这三弟妹千金小姐的出身,刀工如此之好,真是难得。
一时,堂屋中有了响动,何氏侧耳一听,微笑道:“婆婆起床了!弟妹,我方才烧好的热水,你拿盆端了去给婆婆洗脸吧。
奔月应了,放下刀端着面盆去了堂屋。
杨母将手伸进热水中,斜着眼看着奔月:“难道你没给你大嫂帮忙做饭吗?”
“婆婆,媳妇刚才正在切肉,这不你老人家起床了吗,忙着给您端洗脸水呢!”
杨母皱着眉:“切肉?奔月啊!不是我做婆婆的挑你的短儿!你既然干切肉这般油腻的活计,如何又穿上新袍子?这绸子可不禁几次洗,这日子的道理,你娘当日难道没教过你吗?”
“婆婆话是不错,可我的袍子都是新的,没有旧的了!”
杨母将脸一沉:“那也要脱下来,干着干着就不冷了!”
“婆婆,我娘最关心的,是我穿得暖不暖和,会不会冻坏了身子,她说衣裳值不了几个钱,人安好才是头等大事!”
听她把“头等大事”这四个字咬得很重,杨母甚是恼怒,她不痴不傻,自然听得出媳妇是在暗暗嘲讽自己只心疼衣裳不心疼人,心想,刚娶来的媳妇,话头便如此锋利,这还了得!
正要开口呵斥,只见三光从门外进来,对奔月温言道:“娘子!你的新衣裳这般光鲜好看,被油弄脏了可不好,还是换件旧袍子再到厨下干活吧!
奔月见三光目光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转念一想,她毕竟是长辈,也不好做得太过,反正方才几句话已经噎过她了,还是换件旧袍子算了。
西厢房的门开着,三光见翠娘正坐在那里拿头油往头上抹,就走进去:“二嫂,有平日不穿袍子借一件!”
翠娘心里暗暗嘀咕,再旧的袍子,拿到当铺里都能当几个钱,给你老婆穿脏了算什么!想到这里,伸手进衣箱拿出一件半新不旧的棉马甲来,递给了三光。
奔月见是一件没有袖子的马甲,心中暗笑翠娘的小气,撇了撇小嘴对三光说:“相公!我娘前儿说了,我的衣服若穿旧穿破了,她自会派人给我送来,花不着杨家一分钱!”
说完,她也不管丈夫婆婆脸上表情如何,自去厨房切她的肉去了。
杨母无法,只的坐着干生气。
这时春娇也起床了,看见奔月在厨房切肉,忙上前夺过菜刀:“姑娘!你如何能干这个!还是我来吧!”
“春娇,你替我做得一时,做不得一世,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替大奶奶去灶下烧火去!”
听她说“大奶奶“这三个字,何氏忙道:”这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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