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暖意融融,池塘里一片青蛙的叫声。
三光下了学,与几个同窗到镇上一家饭馆里吃酒吟诗,掌灯许久了,才回到家中。
他推了一下大门,发觉门根本就没有栓上,知道是家里人故意给他留门,就轻轻推开了门,反手又栓上,进了院子。
路过二哥房间时,见窗户里还透着光亮,心想,二嫂快要生产了,定是忙着连夜赶制娃娃的衣服呢!
正要迈步往前走,却听见屋里声音有些不对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只听得二哥的声音急道:“好人!你救救我罢!这几个月我就快憋死了!”
然后就是翠娘低低的声,又像是哭又像是笑。
三光新婚不久,又是一个多月没沾奔月的身子,这一听之下,只觉得浑身血流加速,燥热无比,急忙大步走回客房。
上了床,三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眼前晃动的,全是与奔月在床上恩爱缠绵的情形。
到了半夜,他腾地起床,披上衣服,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己房间。
见窗户纸里透出光亮,他心想,你也是想我想的睡不着了吗?
想到奔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情形,三光心中一荡,伸手就要推门。
“姑娘!自从嫁到他们杨家,你的针线手艺越发长进了呢!”门缝里传来春娇的声音,三光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冒失失地推开门。
他悄悄来到窗外,伸出舌头,无声地舔破窗纸,只见房里一灯如豆,主仆二人正相对而坐。
奔月手里,正在缝着一双水绿罗袜,她只穿了贴身小衣,露出胸前大片酥胸,看得三光热血直钻脑门,心里暗恨,春娇这小丫头不是与杨桃住一屋吗?什么时候又搬过来了!
只听奔月笑道:“咱们做女人的,针线上头还真要好好学学,你改日也向大奶奶请教一二吧!”
春娇点了点头,随即又笑道:“小姐!姑爷脚上的那双袜子,还是冬天穿的,如今春暖花开,你就再给他做几双薄的吧!”
三光听得心中一动,忙竖起了耳朵,要听奔月怎么说。
然后就是奔月淡淡的声音:“急什么!我没进门之前,那么多年他不也过来了!他自有老娘疼他,管他作甚!”
三光一阵失望,叹了口气,慢慢踱回客房去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三光突然被嘈杂声惊醒,在被窝里侧耳一听,却是隔壁二哥的房间里传来二嫂翠娘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他知道二嫂这是多半要生了,虽说生孩子这事轮不到他做小叔子的管,可家中出了事情,他总不好还在被窝里睡大觉,于是急忙穿衣起床,跑到院子里。
全家都起来了,大哥和杨桃春娇奔月都在院子里站着,娘和大嫂已经在房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娘明明说过,要一个月以后才能生的呀!”杨桃嘀咕道。
“她这是早产,孩子生下来不足月,怕是要时常生病的!”奔月道,她前世一个同学就是个早产儿,身体又瘦又小,免疫力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