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趁着牛肉新鲜的时候做起来才好吃, 宋墨玉吃过晚饭后又忙活起来,根本不带歇气的。
她先把牛里脊顺着牛肉的纹理切成成条,先放点料酒抓一抓, 然后放入生粉、酱油、葱姜汁、辣椒粉和牛肉一起搅拌均匀静置在一旁腌制。
一家人齐上阵, 削牙签的,打水的, 洗葱姜蒜的,串牛肉的, 各自自觉认领分工,很快就把准备功夫做好了。
至于上手做菜的步骤, 他们便是有心无力了。
之前宋墨玉做菜他们不是没帮过忙, 只是一个两个的都不是这块料, 帮忙不成反添乱, 得不偿失。
宋墨玉便让家里人先去洗澡睡觉,她自己弄。
“阿玉, 明儿再弄吧, 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宋飞鸿极力忍住哈欠, 想让女儿也休息。
“没事,不弄完我睡不踏实。你们快去睡吧。”宋墨玉满不在意。
纪嫣拉了拉丈夫, 没让他再劝,只嘱咐宋墨玉有事就再叫他们,又另外沏了一壶新的茶过来。
宋之衡这小子也算是贴心,临走前还给宋墨玉剥了两个橘子放在一边, 把白色的脉络细细择干净,嘱咐她得空记得吃后才去睡觉。
至于陈司悬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早就没看到人影。
宋墨玉见人都走了,顿时觉得厨房里宽敞不少, 取用起空间的东西也随意起来。转眼间就从空间里取了些干辣椒和孜然出来。
她将葱姜蒜、干辣椒切到极细后分别装到碗里。
桌上摆着葱末一碗、姜末一碗,蒜末一碗,还有干辣椒和白芝麻各一碗。牙签牛肉已经初具模样,就等着下锅了。
“还真是有点费油,必须卖贵点。”宋墨玉一边往热锅里倒油一边想。
油温升高后,她将串好的牙签牛肉先放进去分批次油炸。大约看到牛肉炸到缩水有三分之二大小便可以先捞出来。
等到所有的牙签牛肉都炸锅一遍后,回锅复炸两遍再捞出。
先把姜末放进锅里煸炒,然后放蒜末、干辣椒、酱油、蚝油一块炒香。炒香后再把炸好的牙签牛肉放进去,加上葱花、孜然粉和一点点盐翻炒均匀。
出锅装盘的时候再撒上一把白芝麻。一盆外酥内嫩、酥香可口的牙签牛肉便做好了,简直是吃夜宵的绝佳好物。
宋墨玉晚饭虽吃饱了,这会馋虫却也勾了起来,从盆里装了一小碟出来吃。
“你这么快就做好了”陈司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水的瓢。
“做好了,你尝尝吧。我还以为你睡觉去了。”宋墨玉手里拿着一根牙签牛肉正咬着,说话都有些欢乐的音调。
“之前来福在外面叫唤,我出去看了看,又给它倒了一瓢水。”
“你现在跟它倒是亲了。”
陈司悬只是笑。他去了这么久,自然是觉得来福叫得有些反常,他怕出什么事便绕着两条巷子巡视了一圈。
他闻着厨房里麻辣鲜香的牛肉香气,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两人你一根我一根,根本停不下来,就跟流水线作业似的,转眼就下去了半碟。
陈司悬细细品味着这香辣劲爽的滋味,想到这其中有些牛肉还是他亲手串的,便觉得更好吃了。果然这世上的菜,只要是宋墨玉做的就没有不好吃的。既然好吃卖贵些也是应当的。
宋墨玉终于满足地停下“完了,这么好吃我都不想卖出去了。下次做牛肉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陈司悬忍不住笑了,顺手拿过旁边的帕子递过去给宋墨玉擦手“那便不卖。”
“那怎么行,价钱我都定好了。三两银子一份。”宋墨玉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三出来。
“一斤牛肉二钱,你一份翻十几番。宋掌柜够心黑啊,你就不怕陆家不买账。”
说是这么说,陈司悬心里想的却是还真是便宜那陆家小子了。
宋墨玉仰头喝了杯茶解辣,也给陈司悬递了一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的牛肉靠包装。你明天早上帮我去如意坊买几个好看的木盒子。最好是盖上带点漆面,总之看起来要好看精致显得贵气。你家道中落前家里应该挺有钱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吧。”
陈司悬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一碗素面装在普通的陶碗里,只能卖两文钱。但若装在金银玉制的碗中,便是翻上十倍百倍的价钱也是合理的。
云鹤镇上这样一个漆面盒子少说也得四钱银子。外头包装华丽,加上牛肉珍贵,味道更是顶天地好,怎么可能有人不买账呢。
陆家作为宝陵首富,富得流油,自然要这样才衬他们的身份。反而还会更捧这牙签牛肉的场。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三两银子都便宜了。”陈司悬叹。
宋墨玉瞪大眼睛“你倒是比我更有做奸商的气质。要不我们卖五两”
最后宋墨玉越想越觉得五两银子也是值的,直接拍板定价改成五两。
一盒牙签牛肉约是一斤的份量,但是要制出这一斤却至少要花费两斤牛肉。成本算起来,两斤牛肉四钱,一个漆木盒子四钱,加上那些调味品、竹签、人力成本什么的,五两银子卖出去,还能净赚四两一钱。抵得上店里一日的纯利了。
而宋墨玉做的那一盆牙签牛肉,除去留出来的两碟外,至少还可以装出来五份。五份纯赚二十两五钱,宋墨玉便是做梦都要笑死了。
“哎,我香菇牛肉酱还没做呢。”宋墨玉算着剩下的十几斤牛肉,打了个哈欠。做牙签牛肉用掉十斤牛里脊,做西红柿炖牛腩用掉三斤牛腩。眼下篮子里还放着十二斤牛肉可用。
“别做了,睡觉去吧,你明天还去不去店里了。”陈司悬见宋墨玉困得都流出两滴眼泪了,连忙劝她。
“那也行吧,等把这些牛肉卖出去再做香菇牛肉酱也不迟。”宋墨玉心里一旦没有绷着铆足劲干活的弦,疲惫感便瞬间袭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茶水对我无用,陈司悬我好困。”
“去吧。”陈司悬揭开另一口灶上的锅,从里头舀了几瓢热水出来。
宋墨玉提着这桶热水回房洗澡去了,陈司悬则留下来打扫厨房的战场。
他按照宋墨玉临走前的要求,把做好的牙签牛肉用盆罩着压上石头谨防老鼠,灶台擦过,地面扫过,一切都做完后,陈司悬轻轻关上了厨房的门。
主街上隐隐约约有更夫的声音传来,已经三更天了,正是绝大多数人都睡熟的时候。
陈司悬躺在床上,却根本没有阖上眼睛,而是侧耳细听着寂夜里的动静。
屋外最先叫起来的是来福。这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养狗,来福的叫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出。
陈司悬拿起之前就放在床边的杀猪刀,推开门便一跃上了墙头。
黑夜中一个人影正在与来福对峙。
这人压低着声音,嘴里骂着“死狗”,语气狠厉,他正用手里的火把试图吓退来福。
那火把光照之处,地上还散落着几个肉包子。只是这人没想到来福居然看都不看这些包子一眼,一心只想与他缠斗。围墙下丢着一捆柴,上头还弥漫着酒气。想来这人是想趁夜深人静之时放火烧宋家。
“死狗,你别逼我。这肉包子我攒了两天都没舍得吃,你他娘的看都不看。”于介眼皮一跳,打算趁来福叫唤的时候把火把直接插进它的喉咙里,好叫它再也叫不出来。
陈司悬跃下墙头,身手快得根本看不见残影,在黑夜中隐秘至极。
来福却在这时候忽然不叫了。黑夜中它那只半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于介,大半个身躯都挡在那捆带酒的柴前。
一只狗愣是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等于介反应过来有人靠近时,他已经被一把宽大的杀猪刀抵住喉咙。只要他一动或者一叫,这把杀猪刀就会立马割破他的喉咙,送他去见于家的列祖列宗。
于介在生死之间,忽地笑出来“好汉,好汉饶命。我我有钱。你拿钱,我办事,咱俩互不干涉你看怎么样你放心,我带的都是金子,你肯定不会亏。”
他边说着边试探着放慢动作,见身后的人没吭声,于介便将一只手探到衣襟中。当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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